009.一百對一千(1 / 2)

遼兵果真上當,一臉得意的徒單克寧揚揚虎天鉤,驟然下落。齊聲呐喊,轉過早張弓以待的勁弩,兵將同時射擊。一排箭平平飛出,迎擊的利箭漫天飆飛,圍成一大圈的戰馬均被韁繩團團連住,在穿梭的箭雨下躁動不安。

一名百戶長按照頭領指示,一箭射上最前居中的頭馬臀部。馬兒負痛,一躍而出,餘馬被迫跟上,盲從的其他戰馬一窩蜂衝向遼兵。

近兩百匹戰馬同時狂奔,轟隆隆的巨響淹沒了所有的聲音,磅礴的氣勢讓人歎為觀止。地抖,馬嘶,箭飛,遼兵連連後退。整齊的陣勢被戰馬衝亂,大呼小叫帶慘嚎,最前麵的騎兵一片混亂。

墮馬者不在少數,主將差點被氣暈,20餘眾都敢主動挑釁大軍,西遼的軍威何在?“快,射死中間那匹馬,衝——”

無暇顧及挑釁的烏合之眾,如林的箭雨先照顧飛奔的驚馬,牽一發而動全身,倒黴的馬群做了替罪羊,不斷跌翻。嘶吼震天,躲避不及的騎兵一個個人仰馬翻,慘叫轉眼被蹄聲掩蓋,人吼馬驚,血飛塵起,亂糟糟的戰場被塵煙徹底籠罩。

效果不錯,得再添一把火,千戶長再次落鉤。又一排利箭飛入慌亂的人群,被激怒的主將舞動狼牙棒,“繞過馬群,殺——”醒過神的騎兵快速變換隊形,避開驚馬,分左右兩路一窩蜂殺出。

虎天鉤疾速上揚,射出一排箭雨,20餘騎掉頭飛奔。斷後的千戶長不慌不忙,憑借精準的箭術,逐一射殺追上的遼兵。套路如出一轍,逃亡的眾兵將繼續轉身發箭,盡量消耗敵兵的有生力量。陽光射上頭頂,戰場蹄聲隆隆,來回穿梭的箭雨發出啾啾啾的恐怖嘯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連人毛都沒碰上,已損兵折將不少,主將幾乎發狂,催馬急追,“殺——”

同樣發癲的遼兵遼將仿佛被胡蜂蟄過,一個個勢若瘋虎,喊殺聲蓋過馬蹄聲。落下的步兵隻能豁出性命追趕主將,一個個跑得白沫直冒,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不絕入耳。追趕的騎兵在反擊下紛紛墜馬,陣型由起先的雙股並進變成散漫的一長排,倚仗人多勢眾,不顧傷亡,奮起狂追。

箭矢如雨而下,既要護馬,也得罩住周身要害,左支右絀的千戶長一不留神,被一支流矢射中大腿。滲出的鮮血染紅整條左腿,不聞不問,猶自苦戰不休。

頭領反複叮囑,一定要將戲演得入木三分,不能讓遼兵產生絲毫懷疑。一麵反擊,一麵奔逃,暗暗瞄準大呼小叫的遼軍主將,徒單克寧氣貫雙臂,連珠箭同時擊發,分上中下三路直奔驕狂的敵將。

閃躲稍遲,避開上中兩路,但勢大力猛的下路一箭準確射中戰馬。人無恙,馬失蹄,但依然栽下。戰馬揚蹄,嘶吼陣陣,尾隨的騎兵紛紛躲避,唯恐踩到。眼疾手快,連續左右翻滾,勉強躲開鐵蹄,敵將驚出一身冷汗。

“都閃開——”一名親兵縱身躍下,主動送上戰馬。

攻勢如潮,但速度有所減弱,逃竄的20餘騎趁機脫離接觸。收弓箭,悍將拔出虎天鉤,順手折斷箭杆,偷空回頭窺探。追趕的大軍在己方主將指揮下,恢複整齊的陣型,繼續狂追猛射。既不讓對方進入200步距離,也不離太遠,一行人在敢死隊長的指揮下且戰且退。

早先阻敵的戰場一片淒涼,人馬屍骸橫七豎八,噴湧的血水將路麵變成恐怖的地獄。風兒蕭瑟,枯草含悲,縱有陽光融化冰意,也難掩彌漫的殺氣。

追一陣,戰一陣,跑一陣,兵馬很快抵臨不遠處的山崗。擔任瞭望任務的萬戶長早退入高崗下的窪地,人馬伏下,周文龍小聲下令,“萬戶長,我會率先殺出,你帶兩個小組隨後突入敵陣,爭取一擊得手,徹底打垮這股騎兵!”

“是!”小口喘息,萬戶長暗暗探頭。

二十餘騎呼嘯而過,右轉竄入樹林,看一眼狂追的遼兵,漫不經心的目光掃過山崗,彪悍的千戶長最後一個退入樹林。人禁語,馬無聲,呼嘯的風兒掩蓋了樹林中飄出的響動。埋伏的兵將支起耳朵,靜聽迫臨的馬蹄聲,小將悄悄探頭,一時大失所望。

追趕的遼兵居然停下,一名大將越眾而出,不停指手畫腳,背後的騎兵擺開箭頭形的三角陣勢,一個個東張西望。

完了,難道被察覺?一口氣沒接上,周文龍差點急暈,一旁的萬戶長按捺不住,壓低嗓音,“不如主動出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