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雨,驕陽似火。
退守城內,嚴密布防,一萬餘意大利與法蘭西混編軍團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迎戰新入侵者。城防堅如磐石,堂堂帝國軍團亦被阻城下,不得不悻悻罷兵。至於羅斯人,想來也無招,大不了耀武揚威一番,照樣铩羽而歸。
三門被團團包圍,唯獨西門不見敵軍蹤跡,羅斯人極有可能設下伏兵,萬萬不可上當。底氣十足,法蘭西魯茲塔公爵隻管下令緊閉西城門,擺出大戰架勢,以防羅斯人突襲。
一個旁若無人忙碌不休,一個瞪大牛眼嚴陣以待,場麵頗為滑稽。從未見過怪模怪樣的鐵疙瘩,自然好奇不已,引頸觀望,駐守東門的眾意大利守軍屏氣噤聲。
力保一擊中的,火炮陣地一律進入敵軍弓箭射程,為以防萬一,陣地前方由密密麻麻的盾牌陣負責保護。每一門火炮周圍配備一百名神射手,專職防範敵軍偷襲。二十門霹靂火炮大致分成三組,呈品字形兼拱月狀部署,分別對付以東門為中心的全體守軍。
隨著周文龍一聲令下,後方高台之上的三名旗手同時揮動錦旗,以明確無誤的旗語向圍城大軍下達開炮指令。照例親自操炮,不忘寬慰頗為緊張的炮手,儒者氣定神閑。
炮火淩空,硝煙四起,聲響震耳欲聾。頭一發石丸離開發射陣地,直撲早被鎖定的東門譙樓。“轟--”聲如霹靂,被砸個正著,堅固的譙樓瞬間被擊穿。
緊隨一連串的炮火砸向東門,戰場上空轉眼被煙塵籠罩,火光四射,巨響聲聲不絕,堅如磐石的東門很快千瘡百孔。慘叫淹沒在隆隆炮聲中,壓根聽不分明,隨著一聲驚天霹靂般的巨響,被集中火力砸成破篩子的譙樓首先坍塌。
城門兩側的多座箭樓失去蹤影,外門徹底淪為碎片,變為散落一地的木屑。一舉蕩清外城門附近堡壘,居中火炮陣地穩步前移,以擴大戰果。外門形同虛設,相距不遠的內城門緊接著遭殃,很快被近似平射的炮火砸成廢墟。
急促發射的炮火太淩厲,無法抵擋,無法還擊,也無處逃生,大部分守軍不知所蹤。或身首異處,或屍骨無存,或隱身廢墟,集體變為地下工作者。
南門和北門的進攻也同時展開,雖不甚激烈,但也足以嚇壞城內守軍。對威脅最大的堡壘予以定點清除,炮火有如神助,始終保持精度。一炮打出,絕對消滅一個目標。
夏日炎炎,時當正午,熾烈陽光席卷戰場。汗如雨下,儒者漸漸有些支撐不住,臉色發白,指揮作戰的命令也變得飄忽,“全體神射手聽令,謹防冷箭,對疑似目標施以精準壓製,全力保護……炮手……”
冷箭雖有,但藏身地須臾即被炮火覆蓋,隨著東門徹底洞開,抵抗變成撓癢癢。幾乎密不透風的盾牌陣隨陣地前移而同步轉移,飛下的冷箭無一湊效,且轉眼迎來奇準炮火和懲罰性箭雨報複,隨著驕陽西墜,最終徹底消失。
緊隨堅固的東城門淪為廢墟,炮火漸漸變得稀疏,最終完全停下。不曾遠離,周文龍饒有興致觀戰,眼見戰事進入尾聲,飛馬抵臨發射陣地。
拔箭取弓,綁牢密約,一眼發現搖搖欲墜的老軍師,周文龍大吼,“快,換下仙師,先別送入營內,抬回陰涼處。派人扇風,以涼茶緩緩喂下,本將馬上回去探視!”
目送滿頭大汗的老軍師被送回後方,朝身後將士輕輕揮手,紫金弓呈滿月,盡全力射出,周文龍飛馬折返。
同時彎弓,一百餘射手先後射出肩負使命的無羽箭,以標準的中原語齊聲怒吼,“駙馬爺有令,限教廷最遲於明早回話,若不見回應,我大軍必殺入城內,雞犬不留--”
如同鸚鵡學舌,兩百名精心挑選出的德意誌將士重複怒吼三遍,語言變為意大利語和日耳曼語以及羅斯語。箭雨入城,吼聲震天,爭相趕來的三千意大利援兵不理不睬。緊鄰廢墟分頭布防,暗暗做好玉碎準備,一個個悲憤萬分。
拍馬返回後方大營,直入營地左側的稀疏樹林,飛身而下,周文龍急得不行,“仙師,仙師,您覺得如何?真不該讓您上陣指揮,我……我對此負有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