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防備,井上純美被對方抓破了臉,當然她不會給對方第二次機會。她抓住對方的手腕輕輕一捏,一陣劇痛立刻貫穿小澤靜惠的全身。既然不能在肢體衝突中占到便宜,便開始在言語衝突中搶占先機。小澤靜惠說:“你不要以為自己站到教宗身後就洗白了,一日做織女,一輩子都是織女。”
井上純美這個時候才看清對方臉,聞聽此言先是震驚,然後是憤怒,不過此時此刻她不能和對方吵架。因為她受東京教會的委派,暫時在教宗身邊充當保鏢。小澤靜惠的話立刻在人群中引起了騷動,大家把視線從教宗身上移開,集中到了井上純美身上。有人開始對著井上純美指指點點,教宗一臉疑惑的看著湯姆,湯姆立刻把小澤靜惠的話翻譯給他聽。
教宗聽了點點頭,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抓住了井上純美的手,大聲說:“我們歡迎任何一個主動投奔上帝的人,我不管這位女士從前做過什麼,現在她已經投奔了上帝,她現在為耶穌工作,她已經得到了耶穌的祝福,也得到了教廷以及我本人的祝福。很高興這些天她為我所做的一切,我現在以神之名邀請她在適當的時候訪問梵蒂岡。梵蒂岡也有美麗的雪景,歡迎你來觀賞。”井上純美已經哭得不成樣子,然而比她哭的更厲害的是小澤靜惠,她指著湯姆說:“你說,什麼時候帶我去梵蒂岡看雪?”
湯姆說:“在你皈依主的時候。”她說:“明天我就皈依主,你能帶我去嗎?”湯姆說:“那要等你皈依了再說。”小澤靜惠說:“什麼意思?難道說我皈依了之後還有可能去不成?”湯姆說:“首先你要問一問自己的內心,是不是真打算皈依主,解決了這個問題,你再來跟我討論去梵蒂岡看雪的事。”教宗看到這一幕,一臉錯愕,湯姆湊到他跟前說:“她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我在勸他離開。”
教宗點點頭說:“難為你了。”然後鬆開了井上純美的手,一陣微風吹來,雖然有些寒冷,當她的頭發被吹亂的時候,她的手輕輕撩撥著黑色的綢緞,像是在演奏中世紀的名曲。此刻她的表情給人以無限遐想的空間,她像是剛剛從從油畫上走下來,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像是一首詩,一部曲。教宗終於要離開東京了,深夜裏他登上了旋梯,教宗對湯姆說:“照顧好她。”
湯姆說:“放心吧!我會盡快安排她訪問梵蒂岡。”飛機飛走了,它的轟鳴聲消失在遙遠的天際。明日,小澤靜惠沒有來提供服務,不來服務到算了,她也拒絕退錢。這讓就是要比他吃下黃連,還不讓他吭聲兒。你是東京教會的主教,如果你在外麵快活的事被捅了出去,那可就太糟糕了。他躲在牆角吸煙,在他的麵前放了一堆煙頭,他不住的歎氣,一則他咽不下這口氣,二則他心裏感到無比恐懼。在織女麵前表現真誠,這就是個笑話。人家逢場作戲,你吐露真情,你覺得你能有好結果嗎?這個時候小澤靜惠也在吸煙,她和獲野瑰園圍著一個茶幾,上麵放著兩個啤酒瓶,一盤水果糖,一盤瓜子、核桃、大棗。獲野瑰園拿起酒瓶喝了一口說:“我覺得這次你錯了。”
小澤靜惠說:“連你現在也向著那個井上純美,你還記得她是如何叛逆的嗎?”獲野瑰園吐了一口痰在痰盂裏,說:“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不過你應該明白一個道理,會咬人的狗叫的不響。你要是真的想要對方井上純美,正確的做法不是立刻就讓對方知道你要謀害他,而是要運用各種方式麻痹對手,讓她以為你是她的朋友,這樣你才能夠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采取突然行動,打她個措手不及。”
小澤靜惠撓著頭皮、皺著眉頭,很顯然她沒有聽懂獲野瑰園的話,獲野瑰園說:“其實你要記住,真正能傷害你的不是對手,恰恰是你的朋友。當你和一個人關係非常疏遠,當你和一個人彼此怨恨,這樣你對他的警惕心就會非常高,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能夠傷害你的可能性是比較小的。那些被你視為朋友的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你的神經,在他們麵前你會表現的非常脆弱。對手要是打你一巴掌,你可能含淚飲恨,暗暗發誓,打算在合適的時候報複他。如果是朋友衝過來冷不丁給你一巴掌,你一定會非常的崩潰。你如果恨一個人就做他的朋友。這就相當於在一個人的枕頭邊放置炸彈,遲早有一天,對方會被你炸的血肉橫飛。”
聽了獲野瑰園的一番話,小澤靜惠非常受震撼。她說:“你的話對我的啟發很大,不過我現在該怎麼做呢?”獲野瑰園說:“首先你應該先維持好和湯姆的關係,然後請湯姆幫助你與井上純美實現和解。然後你可以直接的采取一些措施加深和她的友誼,再等到恰當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小澤靜惠笑著說:“媽媽,你的心腸真是歹毒啊!”獲野瑰園並不生氣,笑著說:“幸福的人總是善良的,不幸的人總會去衝擊人類道德的底線。我吃了多少苦,你是不知道的。”
小澤靜惠笑著說:“向你學習總是對的,希望有一天我能跟你一樣。”當雪後天氣放晴的時候,天氣反而更冷。來自西北方向的風透著刺骨的寒意,它像是一把刀,又像是一地刺,不斷地刺痛人的神經。小澤靜惠冒著嚴寒,穿著單薄的衣服,濃妝豔抹來見湯姆。當時湯姆正躺在浴缸裏,他閉著雙眼,任由柔和的水溫不斷的刺激這他渾身的毛孔,他感覺整個人都鬆弛下來,其實簡簡單單的事就可以讓人覺得很快樂。如果你的心裏總是懷著一種詩意,你收獲的快樂就會比其他人更多一些。在日本有許多老人,收入微薄,沒有出入高檔娛樂場所的條件,他們成立了吟誦社團,大家聚集在一起吟誦詩詞,似乎也很開心。湯姆布道的過程中,見識了這樣的快樂。
湯姆在浴缸裏睡著了,水溫一點點在降低,在它沒有徹底冷卻之前,小澤靜惠摁響了門鈴。他穿了一件白的浴袍把門打開。看見對方一臉狼狽,小澤靜惠笑著說:“我一次沒有來你就成這樣了。”湯姆給自己點了一支煙,一邊吸煙一邊哆嗦著說:“還好,就是容易感到疲勞。”小澤靜惠過去抓住了他的手臂,笑著說:“還覺得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