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回:二法師銀座爭利益/一花魁小店聽危言(2 / 3)

東家說:“我了解了,這個日天法師之所以會對歌舞伎町發生興趣,是因為他的寺廟被人截取了財路,為了生存他才來歌舞伎町開始弘法。”獲野瑰園說:“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出錢供養這家寺廟嗎?”東家的眼睛裏射出兩道賊光,說:“我的意思是咱們先承諾出錢供養他,等他做了咱們讓他做的事,然後咱們直接翻臉,這樣日天法師一定身敗名裂。如此一來,誰還敢挑戰咱們。”獲野瑰園搖搖頭說:“日天法師能看不穿我們的計謀嗎?做生意的人都知道雞蛋不能往一個籃子裏擺,他們自然不會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資方身上,我覺得他們會想辦法化解風險。”東家沉默了,獲野瑰園也不再說話,其他的資方人士在那裏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資方陷入了一種尷尬,島津小牧和犬養怡靜的合作可以說是如魚得水,兩個人都有所收獲。日天法師在歌舞伎町引起的轟動,這樣銀座的織女們感到不安,圜丘法師和日天法師到底誰的智慧更高一些呢?銀座織女聯合會的秘書長開始琢磨一件事,她如果把日天法師和圜丘法師請到一起,讓他們當麵較量一些,決出勝負之後,他們再認定誰以後負責在銀座開示。拿定了主意就召集會員開始商量,超過九成五的人都支持這個做法,隻有極少數人認為僧人不容易決出優劣。

很快日天法師就收到了銀座織女聯合會發來的邀請函,日天法師自然是早早就開始準備了,他知道這一次很可能要與對方辯經,於是從早到晚都貓在藏經閣裏讀書,有時候一個人敲著木魚唱梵唄,終於到了那一天,他一早就到了目的地,與那裏的織女們一起等候圜丘法師的到來,圜丘法師這一次可以說是動了大陣仗,他穿著嶄新的僧袍和袈裟,腳上穿著新鞋,手裏拄著金光閃閃的禪杖,在他的身後小泉弘毅舉著黃羅傘蓋,在小泉弘毅的身後跟著一群小沙彌,前來迎接的織女們一看這陣仗,自然是歡呼雀躍、難以自製。日天法師上得前來雙掌合十,嘴裏說:“幸會,幸會。”

圜丘法師自然也是笑容可掬,雙掌合十,嘴裏說:“南無阿彌陀佛。”這情形就像是一個小沙彌見到了仁波切,日天法師雖然心中懊惱,臉上卻沒有任何不滿,他們進入一個禮堂,禮堂不大,不過裏麵坐滿了人,就連過道裏都坐著人。銀座織女聯合會的會長是一位中年女士,臉上化了淡妝,穿著職業裝,圜丘法師和日天法師入座之後,秘書長說:“在座的各位居士,今天我們懷著非常激動的心情迎來了兩位高僧,他們都是銀座最為尊貴的客人。因為大家都很熟悉,我們就不做自我介紹了。今天請二位來,就是希望能夠在二位智慧的碰撞過程中汲取養分。我們希望二位能夠進行交流,給我帶來一場精彩的開示,請圜丘法師先來。”

圜丘法師笑著說:“日天法師,秘書長,諸位居士,謝謝你們給了我這樣一個可以提高自己修為的機會,希望以後能夠有更多這樣的學習機會。”此言一出,秘書長開始撓頭皮,心想每次都請兩個人經費一定不夠。日天法師又開始寒暄了一陣,終於要切入正題了。圜丘法師說:“想要做一件大事,那就必須從很細微的小事開始著手,想要做成一件難事,就必須從容易做的事情開始著手。佛經浩如煙海,要一個字一個字的讀過去,才算功德圓滿。”日天法師立刻說:“釋迦牟尼的話無疑是字字珠璣,可文字的表達永遠是有局限的,我相信佛陀在每次講經的時候現場一定有許多不能被人用文字記錄下來的東西。因此,如果過度迷信佛經的敘述,一定會被帶入一種非常偏執的狀態中去。”

圜丘法師說:“日天法師這樣說我覺得是有道理的,但我要說佛經的敘述的確存在一些局限,但如果完全把佛經的敘述撇開不論,那我們怎麼去了解佛陀呢?”日天法師說:“佛陀並不是文字,文字是一種了解佛陀的渠道,通過這個渠道你能夠接受到的信息是非常有限的。”圜丘法師說:“的確,通過佛經了解佛陀存在這樣那樣的局限,可這已經是承載佛陀最多信息的渠道了。毫無疑問,聽佛陀親自講法,這自然是最好的了解佛法的渠道,可這樣的機緣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了解佛陀,佛經不是最好的方法,卻已經是最不壞的方法了。”

日天法師說:“對於這一點,我也不否認。但缺陷就是缺陷,這就好比因為條件所限,你不得不娶一個身體有殘疾的女士做老婆,但如果因此你就認為她是一個完美的女人,我覺得你今生今世怕是不可能得道了。”圜丘法師冷冷的說:“辯論對於弘法是有好處的,但我覺得還是應該有一點尺度。”日天法師說:“我們日本的和尚是可以娶妻生子的,甚至去風俗店尋求某方麵的服務也是可以的。”圜丘法師說:“很顯然這與佛門的規矩不相符合。”日天法師說:“時代在進步,社會在發展。拒絕改變,一定會被時代所淘汰。”圜丘法師說:“身為比丘,我們應該帶領紅塵中的有緣人脫離苦海,而不是讓整個僧團跟在紅塵中的俗人後麵隨波逐流。”

在場的織女們看見他們如此這般,都覺得很是失望。不過這是她們出錢搭台請人家來唱戲,如果你再不捧場就不合適了,因此她們還都硬著頭皮留在現場。日天法師和圜丘法師兩個人兩眼大瞪、口沫橫飛,說著說著就都站了起來,進而開始有一些相互的推搡,突然圜丘法師抬手就給了日天法師一耳光,日天法師覺得受了莫大的侮辱,蹲在地上哭。秘書長趕緊過來製止,日天法師自然免不了有一番哭訴,圜丘法師說:“總是你有過錯,平白無故我能打你嗎?”日天法師說:“你打人還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