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雙手插在腰間抬高聲調說:“你的律師事務所效益那麼好,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去做教師。”西鄉格玥說:“過去我隻想做最好的律師,經過多年努力,現在雖不敢說自己是最好的律師,但要說自己是比較好的律師之一確實非常合適的。開律師事務所,我掙了一些錢,也做過一些公益,可我發現我並不快樂。”典獄長不耐煩的說:“你們這些精英人士就是麻煩,你能有餘錢和閑暇時間做慈善,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西鄉格玥說:“人生在世有一大福分就是到了晚年的時候兒孫繞膝,看著自己的孩子個個成才,這樣的快樂是令人羨慕的。看著兒孫有成就有時候比自己有成就還要快樂。可有的人膝下無兒,但他們仍然過的很快樂。是因為他門下有不少弟子,這些弟子一個比一個有出息,這樣的快樂也是沒有辦法比擬的。”典獄長聽了這話頓時變了臉色,他麵色慘白,兩眼含淚,嘴唇顫抖著說:“我真的沒有指望了嗎?原來我還希望跟你生很多孩子呢。”
這話真是如同五雷轟頂一樣,西鄉格玥完全懵了,典獄長等話說出去了才知道失言了,他顯得非常慌張,生怕西鄉格玥拂袖而去再也不來了。他真是懊悔不已,男士們一定會有這樣的過往,當年你遇到了一位女子,她非常好,可你不敢向她說明自己的心意,因為這件事如果不說破,你和她可以做朋友,一旦說破了,朋友也沒得做了。有時候一位女子你為默默她付出很多年,有一天突然來了一位男子,不由分說先表白了,本以為這女子不會輕易答應,結果卻出乎預料,女子愛上了哪位男子,而你的付出還比不上人家幾分鍾的表白。所以當你衝動要表白的時候,請你想想這樣做有可能連朋友也沒得做,當你持久的付出的時候,當她對你的付出習以為常的時候,你要考慮到或許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個男子突然就把你的女神給領走了。在這二者之間,不偏不倚,也許才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西鄉格玥臉上紅了一陣兒,她還是冷靜下來了,說:“首先我要感謝你過去對我的幫助和照顧,其次我要告訴你愛情這種事不好勉強,這種事要看機緣,再次如果這次你不願意幫我,也不會增加我對你的好感啊!”這個時候典獄長突然說:“答應你本沒什麼困難,難的是我不知道怎麼辦講座,這輩子沒幹過這個事啊!”西鄉格玥說:“在這之前我也不知道怎麼做講師,可我還是去了。”典獄長說:“既然你請問去舉辦講座,這說明你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你要是不怕我給你砸鍋,我就願意去。”西鄉格玥說:“我相信你是個有責任心的人。”
典獄長說:“你這麼說話,我的壓力好大啊!”事情就這樣確定下來了,西鄉格玥當天就乘坐飛機回了東京,典獄長開起了夜車。他在考慮應該給學生們講什麼呢?早稻田大學是日本的名校,裏麵的學生肯定都非常的聰明,就在這個時候他好像突然開悟了。西鄉格玥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她之所以請他去開講座,自然是她認為有些事情是他知道而學生們不知道的。他是監獄的負責人,相信監獄裏的事是學生們所不熟悉的,他就決定找一些監獄的故事拿去跟學生們分享。當你跟一個人談論的時候,你就會一定要知道尊重別人,隻要你意識到那個聽你說話的人有可能比你更聰明,不要隻是你傳遞信息給對方,你也要從他那裏獲得一些東西,這樣的交流就像是活水,這樣的交流才是可持續的,才是良性的。
有了這個大前提,他很快就寫好了一份講稿,但是他在讀講稿的時候發現念起來不是很通順,於是一邊讀一邊修改,終於改的益於誦讀了,他忍不住多誦讀了幾遍,最後竟然把他完整的背了下來,他在背誦的時候就開始捕捉講稿中情緒的變化,爭取在現場營造一種氛圍,把在場的學生帶入到一種情境當中去。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惴惴不安,他提前一天抵達東京,住在一家賓館裏,西鄉格玥來看他,他卻沒有心思跟她所說什麼,他完全的沉浸在講座的內容裏麵。明日他被打進了一間教室,教室裏隻有四十個人,桌椅的造型很漂亮,雖然有些舊了。
整個教室都給人一種古舊之感,其實越是這樣越有學術氛圍。當你想到你站立的講台有許多先輩曾經站過,你現在使用的桌椅有許多前輩使用過,越是這樣你與會有種責任感,想要把讀書人的道傳遞下去。學生們用掌聲歡迎他,他一開始很緊張,當他真正站到講台上一刻,他內心的緊張沒有了。他強壓著自己的興奮之情,耐心的聽西鄉格玥在介紹他。西鄉格玥說:“他是北海道最大監獄任職時間最長典獄長,長年累月給罪犯打交道,具有豐富的工作經驗,希望大家他的帶來的講座能夠對大家的學習有些益處。”這個時候學生們再次鼓掌,典獄長笑著說:“同學們好,我這個人沒什麼講課的經驗,所以對此沒什麼自信,她相信我能講好,她給了我自信和力量,讓我有勇氣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