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合時宜的笑聲立刻讓現場的氣氛嚴肅起來,首相鷹一樣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人,這些人沒有人敢直視首相。有時候的確有一種現象,有的人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可一旦有人開始查案,他就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魯迅先生筆下的阿Q就是這樣一個人,有人把趙太爺家給搶了,阿Q並沒有作案,他出於好奇目睹了趙太爺家被搶的過程,結果被衙門下令拘捕,罪名是搶劫,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阿Q非常爽快的承認了指控,還生怕在畫押的時候把圈畫的不夠圓。稀裏糊塗的被判了死刑,臨死前都不知道自己被冤枉了,他很想當著眾人喊一句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之類的話,不知怎麼沒有喊出口,於是改唱戲,卻沒有唱完,他的整個人生都是殘缺的,一開始以為是殺頭,後來才知道是槍斃,他一定會被人們認定是不祥之人。隻要有條件,就要爭取做個明白人。就是要努力學習,學謀生的技能,學與人相處的技巧,凡事你隻有反複的堅持做下去,你才會會有出神入化的技藝。在場的閣員、織女都是熟悉人情世故的人,誰會在這個時候笑呢?空氣似乎一下子要降到冰點,首相端起一杯酒笑著說:“我們喝一杯。”
這個時候那人又笑了,這個時候大家都看清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那裏跳舞的龍澤花。首相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笑著說:“何故發笑?”龍澤花並不知道自己身處在危險中,說:“我就是開心。”首相冷笑著說:“什麼開心的事說來大家一起樂嗬。”龍澤花說:“我做夢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會在首相大人的麵前跳舞,而且還有諸位閣員,遇上這樣的好事,我怎麼會不笑呢?”這樣的解釋雖然沒有辦法讓首相滿意,但似乎勉強也說的通,這個女人沒見過什麼世麵,於是說:“想不想更進一步呢?”龍澤花說:“怎麼更進一步呢?”首相說:“你過來我告訴你。”
龍澤花就過來了,首相拉住她的一隻手滿臉堆笑,說:“跟我走,我慢慢給你道來。”他們上樓去了,在場的男女都十分羨慕,防務部尚書抬高聲調說:“恭送首相大人,希望你旗開得勝,實現前所未有的成功。”現場的織女們一個個哭喪著臉,覺得像龍澤花這樣一個傻女人,居然和首相大人發生了關係,真真是人間奇聞。龍澤花對男人是抗拒的,不過她對於有權有勢的男人就沒有什麼抵抗力的,於是想象中應當發生的事,在她與首相之間都發生了。完事之後,龍澤花說:“大人,我給你付給你多少錢呢?”首相一聽就愣住了,說;“什麼?你要給我錢?”龍澤花說;“當然,我享受了不能不付錢啊!”首相一聽差點沒有背過氣去,不過他聽到對方說享受了,這讓他感到十分愉悅,說:“你不用付給我錢,我應該給你錢,因為是你給我提供了服務嘛。”
龍澤花說:“這種事也很難說是我向你提供了服務,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痛快過。”首相聽了這話,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最後兩個人決定誰也不用出錢,他們決定要成為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在監獄被囚禁,無論你受到多少照顧,這樣的生活仍然是非常辛苦的。如預估的那樣,她掌握了越來越多的典獄長越來越多的機密,這樣她非常痛苦,每天睡覺前,她都想把自己的記憶清洗一遍。有什麼辦法可以結束這樣的消耗呢?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一個星期,一個月,三個月,晚秋時節,所有的果實都進了倉庫,萬物開始凋零。一天獄警說:“井上純美,有人來看你了。”井上純美說:“是誰呢?”
獄警說:“我也不知道,是一位女士,看樣子挺文靜的。”井上純美猜應該是西鄉格玥,在這個鬼地方見一見老同學似乎很不錯。來到會客的地方,看見一位女士,披肩長發,脖子上打這一條紅色圍巾,身上穿著一件灰白色的外套,下麵是一條黑色的絨褲,腳上一雙白鞋。麵對著她坐下來,來人大出她的預料,夏涼明月?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立刻抓起電話說:“明月,是你嗎?”夏涼明月點點頭說:“是我。”井上純美說:“你怎麼到這裏來了?你奶奶呢?”夏涼明月的雙眸之中溢出兩行淚水,說:“她死了。”
井上純美說:“怎麼死的?”夏涼明月說:“有一次我一個人出去賣畫,她從窗戶裏翻出去摔死了。”井上純美說:“怎麼會這樣呢?”夏涼明月重複著她的話說:“怎麼會這樣呢?”井上純美說:“喪事辦的順利嗎?”夏涼明月說:“我隻身一人帶著我奶奶討生活,我沒有親戚和朋友,所以也談不上辦喪事,我帶著她的骨灰來到北海道,把骨灰撒到海裏去了,我奶奶在沒有失去記憶之前,她曾經向我說過,她死之後骨灰要撒在北海道的海裏頭。”井上純美說:“以後你有什麼打算呢?”夏涼明月長歎一口氣說:“也許沒有以後了。”井上純美說:“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你長得這麼漂亮,又這麼有才,即便暫時不能得誌,總有一天你會發光呢?”夏涼明月笑著說:“謝謝你這樣安慰我。”
目睹她的笑容,你會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井上純美說:“希望你照顧好自己,等我出獄之後一定來找你,我們一些搭夥過日子。”夏涼明月說:“我不想畫了,我想去東京某個飯碗,多掙一點錢。”說這話的時候你能夠看到她的表情完全是麻木的,井上純美點點頭說:“如果你這樣決定了,我也不勉強,但是你一定照顧好自己,等我出獄之後,咱們一起想辦法。”夏涼明月自言自語說:“畫畫太苦了、太悶了,窮,還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井上純美說:“凡是生活不如意的人,她自己都有嚴重的問題,補齊了短板,人生從此不同。”
井上純美的話就像是一盞明燈點亮了夏涼明月的心,她說:“你覺得我的問題是什麼呢?”井上純美說:“你自己不知道嗎?”夏涼明月說:“不知道。”井上純美說:“這就是問題之一,你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缺點,證實你很沒有自知之名。”夏涼明月說:“過去我沒有自知之明而高估了自己,現在我要放棄了。”井上純美說:“盲目的堅持和盲目的退出一樣,都不是冷靜思考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