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顯得很輕鬆,說:“現如今精英人士絕大部分都支持我們,百姓現在大部分都是支持皇室的,因為我們反對新作物,維護了農民的利益,保障了食品的安全。我們也穩住了和友邦的關係,內閣已經是煮熟的鴨子,蹦躂不了幾天了。”聽了這番話,儲君大感寬心,說:“如果要向國會釋放善意,你覺得該怎麼做呢?”對方說:“我們不需要向他們釋放什麼善意,如果他們能夠把內閣轟下台,讓陛下接見一下哪些立功的議員。”儲君說:“多一些朋友不好嗎?”
對方說:“這些年國會對內閣太過於遷就了,沒有盡到監督職責。在這個時候咱們就向他釋放善意,以後在這些人的眼裏,天皇還有權威嗎?”儲君點點頭說:“你的顧慮是有道理的。”對方說:“殿下記住,皇室最好的做法就是靜觀其變,無招勝有招。”儲君聽了這話對他的好感陡增,說:“好好做,我非常看好你。”對方站起來向儲君鞠一躬,之後就離開了。首相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孤立,人事案在國會被攔了下來,一個殘缺的內閣怎麼能夠帶領國家呢?即便如此他還是拒絕辭職,國會一麵催他盡快擬定人事案,一麵又將他的人事案否決。
他索性不理會國會的反應,愣是帶著殘缺的內閣繼續工作。到這個時候國會也就不客氣了,議員們要求首相下台的呼聲越來越強烈,首相不但不予理會,還宣布國家進入了緊急狀態。原防務部尚書在離開內閣之後就積極奔走,力求穩住軍隊,軍官們本來已經在醞釀宮變了,因為原防務部尚書的積極斡旋,他們放棄了自己的想法,現在內閣要這樣幹,他們立刻就急了。民事部尚書呼籲國會應該有所作為,原防務部尚書糾集了一批軍官,向法院提起訴訟,很快法院就裁定內閣頒布的緊急令不合法。國會裏早就炸了鍋,有議員提出罷免內閣,結果以壓倒性的票數完成了對首相的罷免。這個時候檢查機構向法院提起了刑事訴訟,一看自己成了刑事案的被告,卸任的閣員再也沒有閑暇顧及國家大事了。
新的內閣走馬上任,按照新首相的建議,天皇在皇宮接見了支持皇室的議員們。之後新首相去皇宮接受了任命,進駐首相官邸之後,他舉行家宴,邀請新任的閣員們飲宴。明日,他去了東鄉平八郎的老家,那裏有一座廟供奉著東鄉平八郎生前的遺物,凡是軍人獲得晉升,都願意來這裏祭拜,希望自己可以向東鄉平八郎一樣建功立業。鞠躬之後,他開始觀察東鄉平八郎留下的遺物。原本這些東西可能很普通,因為是東鄉平八郎的東西,所以也變得不普通了。這個時候一枚印章吸引了他的注意,這是一枚白色的小印章,上麵刻著七個字,一生俯首王陽明。這七個對他的衝擊非常大,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那枚印章,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佇立良久,一個老頭子走了過來,這位老翁乍一看似乎很普通,仔細一看,才知道這位老翁的一雙眸子黑白分明、閃閃放光。他立刻肅然起敬,鞠躬說:“老先生,你懂陽明之學嗎?”
老翁笑著說:“不敢說懂,不過是略有所知而已。”他說:“我在十三歲的時候讀《傳習錄》,十四歲的時候以為自己已經學有所成,如今年過半百,卻發現自己像是海裏的魚一樣,在心學裏遨遊多年,越遊越發現心學的廣大。”老翁點點頭說:“沒有見過海的人,一開始以為海隻有一口井那麼大。等你見了湖泊之後就以為海隻有一片湖泊那麼大,當你真正看到海,才發現自己之前以為海隻有井那麼大、隻有湖泊那麼大是非常可笑的。”他說:“希望能進一步向你請教。”老翁抬起手臂說了一個請字,他們來到後院,看到一棵大樹,樹底下鋪著一張席子,席子上有一個火爐,火爐上麵放著一把茶壺,火苗子不停的往出竄。席子上也放著兩個蒲團,老翁和他落了座,老翁把茶壺拿下來將茶水倒進一隻茶碗裏遞給他,然後要給倒茶的時候,他說:“我來吧!”
因為這是禮儀,老翁隻得讓他倒了。他把茶壺放回去,捧起茶碗,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裏麵的茶湯。老翁說:“禪教的祖師說‘禪茶一味。’茶不能用語言說清楚,不能通過感官來感知它。”他說:“陽明學習武功、癡迷兵法韜略,後來又癡迷道術,苦修禪理。直到被貶謫到龍場,缺書少藥,隻有無窮的寂寥,在這種情況下,他陷入了極大的迷惑。在一個雷電交加、大雨滂沱之夜。他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求道不宜心外尋找,隻要見到了自己的本心,就是見到了道。”老翁說:“心就是理,心就是道,心就是良知。”他說:“良知就是心?”老翁說:“許多學問家喜歡用自己的一套標準對各家學說進行一番劃分,然後拿自己的一套東西進行攻擊。比如某位被稱為導師的人,他說自己是唯物,與之不一樣的學說就被說成是唯心。”他說:“陽明心學也被打入了唯心學說的行列。”老翁說:“用唯心或者唯物去劃分學說是非常淺陋的一種行為。”
他說:“請你告訴我用唯物唯心劃分學說的彼端。”老翁說:“一般來說喜歡用唯物唯心來劃分學說的人,一般都是些都是以唯物自居的人,心和物其實說一體的,心好比是鋒利,物好比是刀劍。心好比是光熱,物好比是核能。把它們割裂開,其實是非常愚蠢的。”他說:“是啊!人的想法就像是鋒利,人的軀體是就像是刀劍。”老翁說:“主觀與客觀之間的關係也是這樣的。”他說:“心和良知的關係什麼樣的?”老翁抿了一口茶湯,說:“心就是理,心就是道,良知就是看清心的本體。”他說:“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老翁愣了一下,他說:“心的本體無善無惡,良知是知道善惡,你方才的這個解釋恐怕未必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