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大人說:“我邀請你和聞仁親王一起來內閣府參加政策谘詢會,固然是想聽二位的真知灼見,還有一層就是希望以此彰顯皇室的團結。”宣仁皺著眉頭不說話,首相大人說:“殿下,我知道你心裏苦,可是請你想一想,雖然愛子內親王不能繼承皇位,可你是毫無爭議的皇位繼承人,如果因為這件事你選擇自暴自棄,你會讓後人怎麼評價作為天皇的你呢?雖然不能讓愛子內親王繼承皇位,你仍然可以不放棄自己,你可以努力成為日本曆史上一位偉大的天皇。如果你能夠擁有崇高的曆史定位,愛子內親王也會跟著受到尊敬。相反如果你不珍惜上蒼賜予你的東西,你身為天皇,沒人敢對你說什麼,可愛子內親王很可能就要替你背黑鍋了。我的話可能不動聽,但是請你認真想一想,看看我說的是不是有一點道理。”說完站起來鞠一躬然後離開了,雅子走進來說:“夫君,這個人雖然令人生厭,但他的話是有道理的。你應該成為一代聖君,這樣愛子也會成為榮譽的載體。”
明日一早,宣仁起來之後,洗漱之後吃了早餐,之後乘車前往內閣府,發現首相大人早就在那裏等候,在他的身邊站著聞仁。他與他們握了手,之後來到一間小型會議室。他們坐在榻榻米上,圍著一張紅木的茶幾,上麵擺放著鮮花和茶水,牆壁上懸掛著名家的浮世繪作品。首相大人給二位親王上茶,然後說了自己關於如何規劃日本未來的主張,核心就是要提高生育率。不過就如何提高生育率,他好像找不到什麼特別有效的方法。他說:“也許我們應該拍攝一些兒童電影,刺激一下人們,需要他們會因為羨慕熒幕裏的人而下決心生孩子。”
宣仁說:“進入後工業時代,生育率明顯下降,對於這一現象,我們都很清楚,對於這一現象背後的原因,我們的研究是不夠的。按說物質充裕了,生育率應該增加才對。”首相大人鄭重其事的說:“我覺得是這樣的,過去以農業為主的年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落的時間在夏天會晚一些,可那也是農活在為繁忙的時候。可到了冬季,日落的時間很早,而這正是農閑時間。體力富裕,又沒什麼事做,於是就創造出了大量的人口。進入後工業時代,夜生活出現了,泡吧、蹦迪、唱卡拉OK、看電影,就算生活在安靜的鄉村,你也可以聽廣播、看電視。原本用來生孩子的時間被大量占用,自然生的孩子就少了。農業社會,普通人的眼見往往被限定在很小的範圍內,隨著技術的發展,人們的眼見不斷得到拓展,有了豐富的對比,更多的人不會將自己輕易出手而陷入長時間的觀望,這樣就造成了大規模的晚婚,晚婚必然導致生育率的降低。再者女性地位不斷提高,過去她們生孩子、撫養孩子,是她們最重要的工作。她們被剝奪了自我,當她們發現自己被如此粗暴的對待了幾千年,她們會如何來發泄內心的不平呢?至少她們對生育的積極性大大降低,她們開始追逐自己職業理想,既然她們忙著工作,自然不能兼顧孩子的事了。女性變得越來越不適合生育,除非生育技術有新的突破,即人可以依靠機器來生產人口,否則生育率一定會越來越低,因為女性會在職業生涯越陷越深。”
聞仁說:“現在日本男性單身人口越來越多,特別是一些大齡單身男性人口在大幅度的增加。我可以肯定地說,以後一生都沒怎麼碰過女人身體的男性會成為大多數,反過來擁有妻子的人會成為極少數。以後擁有汽車、樓房都不算什麼大款,要聽說哪位男士居然有一個妻子,那絕對是一位實實在在的大款。可以這樣斷言,短期內日本的生育率不但沒辦法上漲,還會遭遇斷崖式的下跌。”
這話雖然有些聳動,但宣仁和首相大人都沒有表示異議。未來的世界會如何呢?耶穌的信徒在不斷減少,華人和日本人都會大幅減少,隻有真主的信徒會越來越多。雖然當今世界被西洋人掌握著,在並不算遙遠的將來人們會看到真正的信徒完全接管世界。三個人憂心忡忡,他們都提不出什麼好的辦法,首相大人說:“美國的辦法就是不斷的吸入移民,美國本來就是移民國家,他們消化移民的能力是我們不能比的,雖然他們中將會被移民吞噬掉。因為過去主流的美國人來自西歐,然而新移民卻主要不是來自歐洲,美國吸引了大量的中東人口,他們的大量融入,會讓美國的主流文化逐漸被稀釋掉。或許美國人在將來的某一天突然想發現這已經不是自己印象中的美國了。多元化雖然聽起來很美好,實際上它是個陷阱,任何文化都會在多元化的過程中迷失自我,最後被徹底消滅。”
宣仁點點頭說:“是啊!怎麼辦呢?也許我們應該讓更多的人參與對這個問題的討論中來,也許會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不知不覺間,宣仁和聞仁之間忘記了嫌隙,但它不可能消失,作為受害者,宣仁不可能允許自己把這件事忽略掉。
不管怎麼樣,這是一次愉快的討論,雖然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關於這次政策谘詢會,內閣發布了通過,對裏麵討論的內容進行了適度披露。這就像是一顆煙霧彈,頓時讓人們對日本的未來充滿了焦慮。首相大人在國會接受質詢的時候說:“雖然我們麵臨著嚴峻的形勢,但是我仍然充滿信心,因為國家的精英階層正在為我們尋找出路,我們正在考慮發展機器生產人口的技術,我們最大限度的減輕人們撫養孩子的負擔。”這一表態引發了大家豐富的聯想,甚至引起了國際媒體的關注,因為日本麵對的問題也是其他許多國家麵對的問題,機器生產人口這無疑會觸及人倫倫理的底線,首相大人沒有就這個問題進一步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