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頌

作者:劉小東東

小四說: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樣。我說:好吧,就假裝一樣。

我開始收拾借了蔣瑜的各種雜誌,竟然還翻出了前年的書。不經意抬頭看見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已經變成單薄的兩位數,我不敢想象隻剩下個位數的日子了。時光越來越瘦,而我還沒有準備好,沒有準備好跟這裏道別,跟你們說再見……

三月,天空又晴朗起來,我們坐在背陰的教室裏寫字、翻書,麵前堆的複習資料像小山一樣,窗外風的哨聲像浪濤一樣。邦說:不抬頭看的話,可以想象那是海了。於是我使勁低下頭。

四月,我抱著厚厚的畢業紀念冊去找萍子。萍子給我寫道:我知道你還會有很多新朋友,可是你再也不會遇到我們這樣的了。歪歪扭扭的墨藍色圓珠筆字跡,看得我傷神許久。

五月,我坐在浮躁的教室裏想象草原,我說我要考到內蒙古去,去看風和馬賽跑,那時斯琴格日樂還不老……你們劈頭蓋臉地笑我。笑什麼笑,你們連自己要去到哪裏都不知道。

時間這麼快,我答應要給邦畫一幅梁詠琪的素描像,削好的炭鉛筆還躺在畫架上打盹兒呢;蔣瑜,明年我們就是大學生了,我一定不會再送你一本數學習題集做生日禮物了,這真是讓我後悔的傻事情;萍子,你的小說趕快寫到結局,你看隆山路兩側的法桐已經碧綠,你的小說裏人來人往,卻還無交集。

等到六月,我們就要告別,上北下南左西右東,你們會往哪裏走?為了配合這個季節,我把MP4裏塞滿了關於離別的歌,循環往複地播:“時光的河入海流,終於我們分頭走……”

對不起,想到要分別,我總是這樣,又感傷又矯情。■

《鳳凰花開的路口》

林誌炫

又到鳳凰花朵開放的時候

想起某個好久不見老朋友

記憶跟著感覺慢慢變鮮活

染紅的山坡道別的路口

青春帶走了什麼

留下了什麼

剩一片感動在心窩

時光的河入海流

終於我們分頭走

沒有哪個港口是永遠的停留

腦海之中有一個鳳凰花開的路口

有我最珍惜的朋友

也許值得紀念的事情不多

至少還有這段回憶夠深刻

是否遠方的你有同樣感受

成長的坎坷分享的片刻

當我又再次唱起你寫下的歌

仿佛又回到那時候

幾度花開花落

有時快樂有時落寞

很欣慰生命某段時刻

曾一起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