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亮讀完了這份情報,心情很沉重,對王德林說:“政委,這是張哈送來的情報,梨樹鎮特高課課長安傑正雄獲得奸細的密報,抓捕了中共地下黨員、工人領袖孫鳴山,要求我部找準時機實施救援,阻止小鬼子將其潛送到哈爾濱日軍代號‘731’部隊。”
提起孫鳴山,王德林熟悉這個人,同為山東老鄉,他在穆棱煤礦挖煤,中共地下黨員。在黨組織的領導下,暗中組織了幾次工人大罷工,宣傳抗日主張,與沙俄和日本人進行卓越的鬥爭。他怎麼被小鬼子抓去呢?王德林想到了安俊澤這個漢奸、敗類。
原來安傑正雄獲悉哈達河的日軍被襲,損失慘重,很不痛快。在他的老巢中徹夜難眠,無法向關東軍司令部交代。他手拿著安俊澤送來的中共地下黨散發的抗日宣傳單,深刻感受到了自己遇到了強勁的對手,屢屢受挫,已經成為他的心腹大患,麵色猙獰。尤其得到了安俊澤密報,穆棱煤礦孫鳴山是中共的人,正在秘密策劃工人暴動,心中大驚。他很清楚這幾次對抗日遊擊隊圍剿失敗,很重要的原因是中共地下黨的支持。這時,加藤代子揉著惺忪的眼睛走了進來,對他說:“安傑君,不要想了,快回床睡覺吧!”
安傑正雄沒有理會,他凝視著窗外的月光,牙齒緊扣,陰森的臉上冷冰冰的,冷酷的讓人發抖。他在思考和醞釀險惡的計劃。加藤代子見狀,知趣地扭著性感的屁股走開。
第二天,安俊澤如約來到了安傑正雄處,在安傑正雄授意下,帶領日本憲兵來到了穆棱煤礦東山的勞工棚。
日本憲兵突然地到來,引起眾勞工們恐慌,生怕不祥的災難落在自己的頭上,慌忙躲避。此時的孫鳴山從井下出工回來,正與幾名勞工代表在陰暗潮濕的工棚內商議新的暴動,見工棚外突然來了這麼多日本鬼子,心裏直打鼓。他與其他勞工自然分散開來,佯裝休息。
隨著緊密的腳步聲,工棚的門簾子已經被挑開。漢奸安俊澤和安傑正雄帶領荷槍實彈的一群日本憲兵衝了進來,安俊澤指認了孫鳴山:“太君,就是他!”
安傑正雄揮手,幾名日本憲兵蜂擁而至將躺在鋪上的孫鳴山狠狠地摁住。孫鳴山大聲地說:“憑什麼抓我?放開我!”
安俊澤冷笑地說:“嘿嘿,孫鳴山,日本人不知道你是誰,我還不知道嗎?上次王德林老婆孩子出殯的時候,看把你牛的,那時我就懷疑你的身份。這次礦山工人鬧事,和你脫不了幹係。你是明白人,乖乖地跟日本人走,免得皮肉之苦。”
“呸……安俊澤,你這個日本人的狗,早晚不得好死!”孫鳴山怒斥著。轉身對工棚裏勞工們說:“工友們,千萬記住了,我們誓死不當亡國奴!”
“八嘎呀路,你的死啦死啦地壞了,帶走。”安傑正雄命令道。
孫鳴山被日本鬼子逮到了特高課秘密審訊室。安傑正雄親自審訊。“你的,共產黨的有?”被綁在長條木凳子上的孫鳴山坦然的說:“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站在一旁,安俊澤幫腔:“太君說,隻要說出中共組織,大大地有賞,你聽到沒有?”
孫鳴山怒罵:“你這個狗日的,看著你都惡心,給我滾開。”
“孫鳴山,今天不說也得說,皇軍是不會放過你,快說!”
安傑正雄已經不耐煩了,指揮幾名日本憲兵給孫鳴山灌辣椒水,使得孫鳴山滿眼冒金星,被折磨的死去活來,後來又實施了“坐老虎凳”等酷刑。然而,孫鳴山寧死不屈,毫無懼色,閉口不言。極其殘暴的日本憲兵,未能在他口中得到任何情況。審訊未果,孫鳴山被日本憲兵押送到一個臨時的監獄。監獄是由一些木板隔成數個小號組成,號內沒有一扇窗戶,陰暗,潮濕,寒冷,隻有白天才能從門縫中透進一點陽光,算是大自然對“囚犯”的恩賜。昏暗的屋內,到處散發著一股臭氣,令人作嘔。冰冷的手銬和腳鐐鉗進了他肉裏,亂糟糟的繩索捆綁了他的身體,行動艱難。敵人固定了他的身體,卻無法固定他的思想。
幾天後的一個上午,孫鳴山被押到了安傑正雄辦公室,屋子內擺放一張方形桌子,上麵有茶水和不多見的蘋果和香煙。安傑正雄一見他進來,急忙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用生硬的中國話道:“你的吃茶、吸煙!”接著又哇啦哇啦說了些什麼,安俊澤告訴他:“太君說了,你是個有才幹的人,想和你交朋友,隻要你如實說出來,什麼都依你。”
孫鳴山一聽,要來軟的,他抑製不住滿腔的怒火,厲聲說道:“收起你那套把戲吧!被你們抓住,就沒有想活著出去,在我口中別想知道什麼!”幾句話惹得安傑正雄暴跳如雷:“你的不投降,會殺掉的。”
稍停一會兒,看了看孫鳴山不屑一顧的神態,又平靜了下來,假惺惺地從桌子上拿了一個蘋果遞給他,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的很佩服。拿回去吃,你的想一想。”
孫鳴山道:“我早已經想好了,跟你們這些日本鬼子,隻能鬥爭!”說著,順手掀翻了桌子。桌子上的東西七零八落,安傑正雄竭力地喊了兩個字“押走!”
沒有過幾天,鬼子打開了孫鳴山的號門,把他的眼睛用黑布蒙上,拖了出去,揭去傷口黑痂,孫鳴山“啊”的一聲,昏厥過去。一個日本憲兵端來一盆水潑向孫鳴山,被澆醒後,安傑正雄大聲喝道:“快說,不說,繼續灌!”接著往他的嘴裏、鼻孔內灌涼水。此時,孫鳴山鼻子又酸又痛,胸部像似被炸裂,憋得呼吸困難,眼珠子發脹。安傑正雄接著喊道:“再不說,再加小米。”涼水裏又加上小米,繼續往肚子裏灌。孫鳴山痛苦萬分,咬著牙,一聲不吭,很快就不省人事。
安傑正雄最後隻能根據審訊情況,準備提請“特別輸送”。
聽說孫鳴山的處境,王德林很著急,堅定地對高亮說:“這次營救孫鳴山同誌任務很艱巨,有一定的難度,我必須與你做好一切營救的準備。”
高亮關心地問“政委,你的腿傷還沒有痊愈,能行嗎?還是在這裏養好傷之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