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你怎麼不謙虛一下呢(1)(1 / 2)

我點起了院子裏四角掛著的氣死風——燈籠。

“好啊,就將酒菜擺在這裏的石桌上吧。”王公子說。他帶來的酒是桂花酒,用銀酒壺裝著,金澄澄的,在燈炮下有些顯得偏暗。

菜都是些極精致的小菜,看得出來做菜的人很用心思,連用的碟子也都是官窯的細瓷,而用來盛酒的竟是玉杯,上好的白玉杯,想不到他家會不會是這個大槐國的豪富呢。

心裏一凝,我想這樣的家庭我想嫁進去應該很有阻力吧。

我們兩人相對坐了下來,王公子的兩位從人自己站在離我們十幾步遠的地方,站得象兩尊門神。“聽說妹子很會做菜?”王公子問。

這時我已經挾了菜放進了自己嘴裏了,這隻是極普通的一個脆拌黃瓜,但那醬料鮮美得讓我差點連自己的舌頭都吞下去了。

我不敢冒大了,我不過會些平常的家常菜罷了,不然就是重麻重辣的重慶大口味菜,看著眼前他帶來的食品,色香味俱全,因此我說:“我那算得上是會做菜啊,公子帶來的這些菜味道就不凡,絕不是我做得出來的。”

他笑笑也不說話,有些默認的意思。

我飲一口酒,好一股厚醇的味道,從舌尖真衝下胃腸,讓我一激冷,我不是嗜酒之人,但也品得出這酒不凡,因此我讚到:“好酒,好酒,玉杯盛來琥珀光。”黃澄澄的酒在月光下泛出厚重的光澤。

“好句子。”他讚。我接著念詩:“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是他鄉。”我旋轉著酒杯看月光下玉杯時裏的酒,我不是不知何處是他鄉,我是不知何處是故鄉,我找不到我的故鄉了,我將故鄉丟了。

我是個迷途的流浪者,小徑明滅,斷了蹤跡。我不知道回家的路,心裏不是不感傷的。

他向我舉杯正準備說話,我向他搖頭打斷他的說話,自己說道:“你不要想來讚揚我,這詩不是我寫的,我沒這麼大的文彩,老實說上次看畫的詩也不是我寫的,寫這些的人一個是李白、一個是王維很有名的,不過都已經作古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向他坦白,就是不想欺瞞他,是因為他眼睛裏在月光下就能看出的隱憂嗎?如歎息一樣的哀愁揪著我的心緊緊的,即使他一直在笑,那笑意也掩不去的輕愁,那絕不是為賦新詞強說的愁。

那股子愁緒仿佛融入了他的血脈裏,將他籠罩其中,他這麼一個人是如何消得這般濃鬱的愁滋味的?

“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些?我想你不說的話不會有人知道的。”他問。我不說有些什麼用?冒名做個大詩人詞人嗎?

我悠悠地看著他說:“我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吧,一樣的孤寂一樣的淒清一樣的無人明白。”是的,雖然我並不明白他為什麼憂愁,但我知道我們都不快樂,我們擁有的是一樣的靈魂,無根的飄蕩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