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1 / 2)

這並不是我一貫的行事風格,但這時也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對,硬跟宋白杠上了。他俯下身,我以為他又要摔我,縮起了身子。誰知他卻忽然點亮火折子,在我麵前仔仔細細端詳了一番,眼中閃著興味十足的光。

一出手,旦聞布帛撕裂之聲,宋白把我的翠色外衣整個撕裂變成了孤零零幾塊破布。然後期待著我尖叫,逃竄或是掙紮,連我也以為自己會尖叫著躲竄。可那布帛破裂的聲音卻把我激醒了。我猛然記起莫來的醫術中曾說過,毒人本身練的是一種邪功,必須是童子之身,若近女色就有破功之險。

料想宋白絕不會冒著破功的危險對我不軌,他又絕不會殺我,我這方的談判籌碼陡增,我何必縮成一團,像隻任人宰割的小白兔般楚楚可憐?

宋白見我不動不叫,頗覺蹊蹺,舉著火光看我,隻當我嚇傻了,輕踢了我一腳。我被他一踢,彈簧般站起,冷冷道,“別再動手動腳,信不信我把這件褻衣也脫了。”宋白一聽,像是見著了奇珍異獸,不敢置信的下意識退了一步,旋即故作鎮定道,“你這女人倒是頗有心機,跟我來這套……”

“那現在呢?”我將褻衣半退下,露出了裏麵素白的****,但這種暴露程度也隻是吊帶裝的水平,露背裝我都穿過,還怕這個?我就是要與你玩心理戰,自然得下點兒本錢。

慕容植語自小嬌生慣養,保養極好。肌膚滑嫩似水,色如霏脂,質若錦綢,在此刻淡淡淺淺的火光中更有一種“月朦朧,鳥朦朧”的美感。隻要是正常男人見了定然心癢。可歎宋白卻不是個正常男人,看了隻會自找罪受。

果然,宋白迅捷的撇開了臉,吹熄了火折子,頗不自在的冷道,“你……你到底還是不是女人?!”

“我自然是女人,你剛才沒看到嗎?”我惡意把聲音放得嫵媚嬌誚,很有挑逗意味。心裏嗤道,我的思想比你前衛了上千年,拿話恫嚇我,沒門!露肩露手露腳對我來說太稀鬆平常,對你這個古董年代的人而言,卻夠驚世駭俗了。

宋白顯然聽不得我那滬儂蘇軟般的語氣,隔空一彈指,點中了我的昏睡穴。我昏睡前暗笑一聲,你也隻剩下這招了。

我幽幽轉醒的時候,天已大亮,發現我仍在昨夜的廢屋之中。隻是身下多了團軟軟的蒲草,身上多了件漆黑的皮麵披風。四周一看,空無他人,外麵纏纏綿綿飄著細雨,潤物細無聲。

我見宋白不在,迅速爬起,隻覺渾身酸痛,尤其是昨夜重重親吻過地麵的屁股。我做賊般躡手躡腳,躲在破門板後探風,瞅見宋白正靠坐在門前殘破的階簷上,雙眼圓睜,無神,直直地看著氤氳朦朦的遠處。忽而一動,宋白風似的轉身站了起來,毫不遲疑,修羅般惡狠的出手抓向我的麵門。

我嚇得尖叫著忘了縮頭,鋼爪一樣的手在離我的臉隻有一毫米的時候,挾著一股勁風驟然停了下來。宋白冷喝道,“不想死就別鬼鬼祟祟的趁我睡覺時站在背後。”

我怯怯地睇了眼宋白,他眼中仍殘留著淩厲凶惡的殺氣,收回的手微有些抖。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睜著眼睡覺,並非看著遠方。我強壓住受驚的心跳,直覺出了身冷汗,媽呀,他到底是個什麼人,連睡覺都要睜著眼睛,怕被人害。

宋白極快的自製了情緒,進屋撿起地上的黑色披風,一把拉住我就往門外走。“你要帶我去哪兒?”我掙紮了半天,皓腕磨蹭出紅痕,仍沒掙開,被宋白拽著半走半跑了兩三裏地。宋白轉過身,沒丁點兒人情味,冷道,“你一日不交出聖毒令,我走到哪兒,你就得跟到哪兒。”

“可我真不知道什麼是聖毒令,也沒有你要的那個東西。”不知為何,其實聖毒令對我來說原本就不重要,可一見宋白如此想要,我偏舍不得給他。這大概就是小孩子爭玩具的心理,自己未必真想要,可別的孩子一爭,就非要不可。

宋白不與我爭辯,死心塌地認準聖毒令在我手上,決定就這麼與我耗著。

我哪能情願?壯著膽子以三寸不爛之舌陳情利弊,“我不會武功,向來嬌生慣養,一天走不了幾十裏地,你帶著我上路,一定會耽誤你做事情。萬一昨夜那些人追上來,你逃命也來不及了。”

沉著臉,無動於衷。

“……再說,你昨夜已經去過我的房間了,也翻遍了,沒有找到什麼聖毒令吧,就連搜身也做了,還不是一樣沒有找到聖毒令?我說了,我根本沒有什麼聖毒令,你非跟我耗著,豈不是讓真正有聖毒令的人逃得更遠了?可不虧大了?”

冷著臉,麵無表情。

“……你要知道,我是堂堂江東王府的七郡主,現在雖然隻是從三品,但將來是景王妃,就是一品誥命,你抓了我,兩家王府和朝廷都不會放過你的,這可是抄家誅九族的大罪,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妻兒老小斟酌斟酌。”

冷酷依舊。

“……我是神醫,救死扶傷,功德無量,老天爺保佑的就是我這種人,你一身是毒,萬一把我弄出個好歹來,是要遭天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