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不敢再開口說我一句,宋白也不再說話,寧毓兒卷縮在一旁,幾人都沉悶了下去。
我靠著牆角心裏很亂,腦子一團漿糊。所有的事彙集到一處,似乎都說明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說明不了。我不知道謙益還有多少事瞞騙著我,我也不知道寧毓兒是否真的不簡單,心機深沉。這一刻,因為混亂,所以,累,心累。又因為心累,所以不清楚,一切都不清楚了。
除了疼痛……
我心裏唯一清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謙益深愛寧毓兒。這個事實讓我倚靠著牆不願動彈,仿佛要讓自己風化在這裏。
宋白與素琴前後出了房,就在門外不遠處盤腿打坐。這是一間土石建造的山野民房,已經破敗,窗戶都沒有了,隻剩下兩根會“嘎吱”作響的窗欞。這房子多半是農家不要了的。但裏麵的用具還算齊全,想必宋白或者素琴在這裏逗留的時日不短了,東西該是他們置辦來的。
有人輕輕拉扯我的羅紗衣袖,我偏過頭,對上寧毓兒殘掛淚痕的饅頭臉,不由自主的升起一抹憐惜。她顫巍巍的挨我坐下,碎聲道:“景王妃,我沒有,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過。你相信我。”
我信不信又有什麼關係?我與你除了楚王與謙益並不曾也不會有太多交集。我看著寧毓兒,沒有說話。寧毓兒有些急切,“景王妃,你相信我,我真沒做過那些事,我不是素琴說的那種人。我和益哥哥……我和景王也沒有什麼。真的,我沒騙你。”
“為什麼要解釋呢?”你是哪種人和我又有多大關係?我也不在乎你與謙益之間有沒有什麼,我在乎的是謙益的眼裏隻有你。看著寧毓兒紅腫的臉,我忍下了後麵的話,我已被悲痛刺得渾身是血,又何必拿我的悲傷去刺痛她呢?
“你一定要聽我解釋,”寧毓兒含著秋水看我,蕩漾的全是真誠和堅決,“你是光哥哥最在乎的人,他做每件事都希望你能開心,你若因為誤會而傷心,光哥哥會不開心。”
“你為了楚王,所以向我解釋?”我……這個女人,這個傻女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踟躕半晌,“你放心,我不會和你搶楚王。”我承認我絕不是大好人,但也不是卑鄙無恥的人。我不會因為謙益愛你,而報複性的搶你的未婚夫。
寧毓兒嚶嚀,“我不是怕你搶光哥哥,其實你不用和我搶,自從你出現,光哥哥就不屬於我了。”她揚起臉,“我不求他會愛我,隻要他願意讓我永遠陪著他,我就滿足了。”寧毓兒說到楚王,紅腫的臉上泛起一層別樣的光彩,我該死的竟覺得她非常迷人。
我吃了一驚,“你隻想陪在他身邊?他若不愛你,你陪著他隻會給自己無盡的痛苦……”時間越久就會越痛苦……想到自己,我揪心一痛,哽咽難語。
“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問過我自己,如果光哥哥愛我,而我卻永遠不能和他在一起的話,我會不會開心。”寧毓兒停了停,遞出一隻錦帕,“如果讓我在‘生離’中靠回憶過一輩子,我寧願不要光哥哥愛我,我寧願一直默默的陪在他身邊,看著他像我的天氣一樣,決定我的陰晴。”
你,人……真的各不一樣啊。
如果是我,我隻怕寧願“生離”吧。
愛情本該是什麼樣子的?愛與被愛究竟哪一個更幸福?在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之間,我會如何選擇?謙益不愛我,我會願意像寧毓兒守候楚王一樣守候著一個永遠愛著別的女人的男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