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丫頭們趁著蕪兒去給褒若領麵脂的機會來報道:“昨日裏,蕪兒姐姐把籃子還給孟隊長,外麵的張嫂子看見了,說蕪兒姐姐送吃食給心上人,孟隊長當著很多人的麵,親了蕪兒姐姐,還說一定會娶她的!”
小丫頭們不懂事,說的話不太詳實,還是菁兒運用了她的手段,從蕪兒身上得了一手真實實況戰報:張嫂子看見蕪兒手上提的籃子,笑道:“喲,這麼體貼呀,張大隊長真是好運,這麼個漂亮媳婦擺在眼前,什麼時候辦喜事啊!”
旁邊很多人都聽到了。
蕪兒沒理她,一路來到訓練場,見到孟鎮就把籃子往他身上扔,孟鎮頭一避,一把撈住菜籃,當著許多部下的麵,高興地道:“這是我送的?蕪兒,我不會辜負你的,來來!見者有份!”
一麵大方地把籃子裏的吃食分給部下。
“蕪兒姑娘,我家那口子要是有你一半好就好了!”
“哦,我的是花生糕!”
“我的是酸棗糕!”
士兵口無遮攔,一群人開始鼓噪起來:“棗生快生!快快生!”
蕪兒大喊:“這明明是他……唔!”
孟鎮當著許多人的麵,猛然抱住她,吻住了她的唇!
難道昨晚蕪兒的麵色轉變得那麼精彩!
“小姐,你快點選一個人家嫁出去,我好去陪嫁!”蕪兒咬牙切齒地對褒若呲。
“嫁?嫁誰呀我?”褒若沒好氣地駁回去:“昨天的情況你沒見到?”
從膳廳吃飯回來沒多久,便有府裏老資格的媳婦和嬤嬤來向褒若請安,轉彎抹角地提出要當蕪兒的媒人,被蕪兒一頓好罵給趕了出去。
褒若知道這是規矩,一旦貼身服侍的丫頭大了要嫁出去,便不能再貼身服侍郡主,隻能當管事媳婦,不過蕪兒若是嫁給孟鎮,便不再是管事媳婦,而是從五品武官家的正經當家奶奶,人人都樂得得這個紅包,而且這些人中不少女兒孫女都在她房裏服侍,自然希望早點空出這個大丫頭的位置給自家人。
“你煩,我也煩得很,收拾一下,我們出去走走。”褒若道。
“又出去,要是遇上兩位太歲可怎麼好?”菁兒不太讚成,蕪兒連聲道:“好好!快走吧,郡主曾對我說不能當縮頭烏龜!如今郡主不惜以身作則,奴婢佩服!”
奴婢?好諂媚的話,這個丫頭幾時把自己當丫頭,她和菁兒就是兩個副郡主啊!褒若斜睨著她。
一路上到車房的路上,處處有人向蕪兒行注目禮,蕪兒怒目以視,褒若很欣慰,蕪兒隻是害羞而已,要是蕪兒真的討厭孟鎮,這會早拿刀衝出去找孟鎮拚命了。
依舊先到璘瑜閣,張讓看到她們大為高興,褒若讓他拿帳冊來給自己看,張讓把帳冊拿來後,欲言又止,褒若道:“菁兒蕪兒,你們都出去吧,我要靜下心來看看帳冊。”
來到外麵,張讓把蕪兒和菁兒引到一邊坐下,似乎單純聊天:“聽說兩位姑娘好事近了?”
蕪兒怒道:“什麼好事,那種人也配!”
蕪兒姑娘果然心氣兒高,張讓在心中道,又道:“聽說近來菁兒姑娘在學算帳?”
菁兒不知他此話何意,不過褒若確實讓她學著看璘瑜閣的帳,便點點頭,張讓心裏很不是滋味,正要再說,簾子一掀,走進一個人來,卻是明厚載,早有夥計迎上去:“這位爺請,您隨便瞧瞧,本小號的東西都是最上乘的!”
明厚載不答,對蕪兒和菁兒道:“她呢?”
明厚載雖說如今不能算是她們的主子,不過畢竟餘威尚存,蕪兒心裏不滿,但也不敢給臉色看,道:“正在算帳。”
張讓請明厚載在客座上坐下,端上茶來,對一臉不滿的蕪兒遞了個抱歉之色,意思是來人是客,總不好冷落。
褒若的心情好了不少,情場失意,生意場得意,又賺了不少,夾著帳本興衝衝地剛走出來,便見到明厚載在外麵喝茶,饒是早有準備,也不禁嚇了一跳:“你派人跟蹤我?來得也太快了吧”!
明厚載似笑非笑:“怕遲了,有人捷足先登。”
褒若下定決心,道:“你來了也好,我也有話對你說,我們到外麵去。”
郊外十裏一片青翠春色,遠山如黛,一池春水浮初解冰,猶有碎冰浮在水麵,隨著風吹水動而輕輕晃動,如水晶一般晶瑩剔透,不遠處,幾隻白鴨撲扇著一連串水珠在池中戲水,在陽光下如詩如畫。
明厚載先跳下馬,再把褒若抱下來,褒若踏上地麵,隻覺得處處青草依診,生機勃勃,樹上萌發的新綠如最純正的翡翠一般可愛得讓人想一口吃下去,不禁心曠神怡,空氣尤帶著凜冽的寒意,畢竟春寒未消,但桃花已經一叢叢競相開放,如雲似錦,一片瑤池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