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2 / 3)

腳下的土地是軟軟的,帶著彈性,褒若忍不住跳了一下,感覺像是踩在上好羊毛地毯上,忍不住跳了兩下,厚載輕輕在馬兒身上一拍,馬兒自行去一邊啃食青草,並不給它加絆子,雙手抱胸,笑看著她仍舊像個孩子四處探看,。

“這裏風景如何?在城中居久了,偶而出來踏踏青,也可以讓人心神一振,也許有很多執著的事都會變得可以商量。”

厚載也閉上眼睛,呼吸一口帶著凜冽寒氣的空氣,那股春天的生發之氣直竄進胸臆,塵濁之氣一掃而空。

褒若沒理他,她拿了一根小樹枝輕輕在地麵一挑,一隻小蚯蚓被挑出地麵,柔軟的身子在地麵扭動,褒若吐吐舌頭,她隻是想大發詩意,在地上寫字而已,忙把小東西勾回洞裏,鬆鬆地把土蓋上:“春天到了,不要偷懶,快回去鬆土!”

然後她抬起頭,並不看厚載,隻是看著遠近嫩綠或青翠或濃綠的山脈,遠遠的高山直入雲霄,高山頂積雪終年不化,環繞著雲霧,像是神仙的太虛幻境,褒若出神地遙望著銀白的天景,輕輕地道:“有些事,就像太虛幻境不可能出現在人間一樣,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厚載來到她身,將她逃脫出束縛的一縷飛揚的鬢發輕輕放在手上纏纏繞繞,眷戀地凝視著黑中帶青的絲縷,感慨無限:“對不起。”

褒若突然有些怨恨:“對不起?有用嗎?”

“沒用,我承認,可是我還是要說,我明厚載做事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欠了你的,我永遠記得。”

“是啊,你還答應過我,不和別的女人太過親密,結果,還不是照樣帶著微含去繼續你們那純潔無比的友情?”褒若冷笑道,原來舊恨從不曾在心頭真正退散,隻是躲到了硬殼裏,這層硬殼讓她變得堅強,卻失去了愛人的勇氣,嘴裏說會再找到適合自己的,但心裏從來都明白,那是個太艱巨的任務。

並不是說她真愛明厚載愛到非他不可的程度,她是愛,但用的是現代人那種理智的愛,真正傷她的是那種被人背叛的感覺,對這個世界的男人本來就存著疑忌之心,第一個看上的男人又是姐姐的心上人,還沒來得及對其他男人了解更多些,就成了他的妻,因為怕,所以定下了條條規矩以防萬一,果然啊,這個萬一成了一萬!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恨的,褒若也曾無數次想過,至少,在對於愛情上,明厚載的情雖然變質過,但至少曾經認真過,並且真心對她付出,而她卻一直用一種狡猾的態度來試探他,雖然愛他,卻遠遠沒有他愛得那樣真切,她像一個外來者一樣用一種清醒而冷靜的做著對自己最有利的事,這樣看來,她和他,應該是兩不相欠吧?

但對於明厚載,她是再也沒有信心了,寧可去麵對別的男人,再一次開始未知的情緣,也不願意在原來的老路上重新受一次傷,她轉頭看著厚載看似陽光的臉,這個陽光的臉下,藏著多少秘密?笑道:“放心,我知道你們是清白的,你從沒有與她有過肌膚之親,可是我就是不能容忍,這隻能怪我太過於善妒,我們注定沒有夫妻緣。”

厚載拍拍她的手,然後把她的手合在手心裏:“你真的這樣認為?你對我,一絲一毫的情意也沒有?”

褒若坦誠道:“應該說是還有一些吧,至少我們曾經是夫妻,你又對我那麼好。”

厚載歎了口氣,放開她的手,望著那池被白鴨攪動的水,像人的心一樣波動不已:“那就好。隻要還有一點希望我便不會放棄,嗬嗬,就算沒有希望,我也會為自己創造希望!隻是有時我懷疑,你究竟對我有過多少心?你從發覺我和微含之間的事開始,就一直表現得那樣冷靜,真不像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如果你對我有一點情,便不會這樣冷靜地像對待別人的事一樣處理這一切。”

褒若不語,誰能明白她的真實來曆?

“老實說,我現在很後悔我做錯了。當然不是一開始就後悔,剛開始我很恨你,從前有多愛你,那時便有多恨你,我曾想過,要是抓到你,我會狠狠地折磨你,直到你再也不敢離開我為止。”明厚載想起當時初聞惡訊的心情,恨不得褒若就在麵前,抓著她的肩,狠狠地搖晃她,逼問她為什麼要走,把她腦子裏不該有的念頭全搖出來,然後把她的畫像畫滿全世界,讓她再也逃無可逃,把每一個她可能看上的男人全滅掉,最後,把她鎖起來,鎖在身邊,讓她知道,誰是她的主人!

恨了很久,最後看到了父親的樣子,母親的逃離,天民叔的深情,他才了悟,他自以為給了她最好的一切,最寵愛的待遇,可是,對她的尊重可曾有過?在他眼裏,她是他的禁臠,像一隻極其寶貴的鴿子一樣,無比珍視,可是誰聽說會給鴿子和人平等的待遇?他的愛像畸形的鐵圈,牢牢地把她圈住,而他自己卻在外麵自由地和別的女人談情說愛,享受——所謂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