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妥當,管家上前問道:“情況如何?”
太醫麵色陰沉,隻說了一句:“大吉大利!”
管家明白,道了一句:“辛苦了!”
大家心中明白,意思是沒有起色。
探子小心換了個位置,本來跳上正房頂看究竟是不是明厚載重病在臥,隻是想到天花的可怕,畢竟不敢上前,隻是凝神聽這些人對話,管家對房內小聲喊了一句:“裏麵小心伺候,等爺大安了,大家同賞,你們重賞!”
又對還沒有去休息的人說:“還不去休息,看明天輪值起不來!”
探子不敢再呆,那燃著的火焰和撲嚕嚕燒開的水和詭異的氣氛弄得現場很有些可怖,忙離了這個令人心驚膽跳的地方,又一路來到病房,揭開灶上的鍋蓋,裏麵還有一些小豆粥,沒有魚腥生冷葷肉,心裏更加肯定了幾分,聽得外麵有人進來,忙從窗口跳出回去複命。
雲渡聽了探子的報告,在心中反複思考,如果這個明厚載真的得天花了,那麼對自己太過有利了,而他從來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如果明厚載並不是真得天花,那麼他到哪去了?探子探查的結果說明這個明厚載極有可能是得天花,眼前大好的機會不能放過,否則他會後悔,在房中反複踱步,想了半夜,拿不定主意,便又把探子叫來仔細把一切細節問了個仔細,特別是探子在廚房裏發現的那些粥,還有進出必焚燒穿過的衣服,反複地一問再問,思索了良久,最終還是決定一切照舊,但是要把明府的一切監視起來。
褒若自從得知明厚載病重,不知怎麼很是掛心,有時甚至吃飯說話也心不在焉。
“褒若,春衫要做起來了,你喜歡寬袖還是喜歡窄袖?”
“哦,隻要能用就行。”
“褒若,吃飯啊。”
“誒,吃著。”
“可是你吃的是你的空湯碗,你的飯一口沒動呢。”慧娘道。
褒若回過神來,看到自己果然捧著一隻空湯碗吃了不知多久,旁邊一碗滿滿的飯猶在一旁絲毫未少。
常佳看在眼裏,道:“你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兩天吃飯你老是這樣。”
“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褒若無精打采地回答。
“沒睡好?”常佳道:“昨夜我去看你時,你不過一更天多點就睡下了,還沒有睡好?”
“不知道不知道!”褒若煩躁地道:“這陣子就是莫名其妙地覺得煩!”
常佳有意無意地道:“不知明公子最近怎麼樣了?天花這種病病得實在惡,一個弄不好……”
沒等她說完,褒若把碗一放,跑掉了,留下慧娘和常佳麵有憂色地麵對麵無語。
褒若,你究竟在想什麼呢?
“要不讓他們早點成親算了,否則要是留下什麼不該有的情愫就糟了。”常佳頭痛地撐住腦袋,想到雲渡和明厚載,不由得呻吟一聲:“這三個人啊,真是要人命!當初要是沒有答應明厚載就好了,任他把我們的生意都拿去,錢可以再賺,褒若的一生卻換不來!”
“別胡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沒有明厚載,沒有褒若的要強出走,哪來今日你們一家三口團團圓圓?凡事要從大局考慮,事情今日成這樣,難說上天又給褒若安排了什麼路,好玉多琢磨,你說,是不是這樣?”慧娘細聲慢語地把話掰開來說,說得急脾氣的常佳不禁點頭。
褒若回到小院,一頭撞到床上,將頭藏進了被子裏,不知為什麼煩惱得想尖叫。
“怎麼回事?”肅曠從兵部回來,聽說褒若今日大有異常,便來看望她,一把掀開她頭上的被子,見被被子悶得麵色潮紅的妹子目光茫然,一把把她從床上揪起來,拽到窗前,一陣清新的春風吹進來,褒若頭腦清醒了幾分,隻是依舊煩躁,惱道:“我睡覺,你把我從床上拉起做什麼?”
“看你一副懨懨的樣子我就不耐煩!為什麼這個樣子?”肅曠毫不放鬆,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