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若忍不住彎了彎唇,這話聽起來,如今隻覺得好笑。
“當時,侯府的人造假之事我已經暗中在查,他們極是隱蔽,饒是我花了大力氣,甚至犧牲了幾個得力手下也還是沒能抓到他們的把柄,一切都隻是懷疑,甚至隻能說是我的直覺,他們也知道我在針對他們,兩大派係之間自然明裏暗裏鬥個不休,皇上——當然是我們中漢國的皇上,盡管他信任我,但是沒有證據,也不能對他們下手;至於我,因為事情沒有弄清楚,當然也不能給他們臉色,除了皇上知道一些外,其他人一直以為我和雲侯府關係很好,見麵就打招呼,其實那是官場的老套,心裏恨不得殺了對方,麵子上還是熱情又親熱,外人哪裏知道這一些?就是你身為我的妻子,我也從不曾提過,所以你也從沒有聽我提過和雲侯府的人有糾葛,我一邊和他們虛應著,一邊暗地裏加緊繼續探訪,我的網越收越緊,就在我尋到一點點蛛絲馬跡時,雲渡出現在你的麵前。”
明厚載的聲音沉厚穩重,一點點說來,褒若聽得有些入神,聽到“雲渡”二字,臉上又是一陣痛苦,明厚載握了握她的手,讓她的心略鬆馳了些,問道:“然後呢?”
“你在湄城,因我的緣故,很多人都認得你,他自然也認得,那時候又是我……呃……”明厚載提到那件事又開始結巴,褒若冷冷哼了一句,聽他說下去:“在聽琴的時候,所以他借機接近你,那時的他,確實是懷著不軌之心的,他想用你來分散我的注意力,讓我失了理智,便有意讓你看到我和那個琴娘在一起。”
“錯了,是我看到你和那個琴娘在一起,而他不過在我暈過去時救了我。”褒若忍不住開口糾正道。
“那麼在這一點上算是我誤會他好了!”明厚載挑挑眉,她記得倒清楚,又道:“不過我後來聽說那天突然來了個神秘人要買琴娘,而且點明要琴娘——”
褒若忍不住開口道:“別遮遮掩掩的了,直接說微含好了!”
“而且點明要微含,微含這才來向我求助,於是便有了後麵的那一幕,你見了我在那裏便暈倒了,而他正好在場救了你。”
褒若不再說話,這事如今點明,確實事實已經呼之欲出。
“他似乎無意的與你相遇,而後那事發生後你離家出走,他便一路跟上來,帶著你繞遍大半個中漢,讓我疲於奔命,尋找你們的下落,事情有一度曾真如他所願,我放鬆了對雲侯府的監控,讓一大筆假幣從我眼底運向了李國,然後,他便把你送到了邊境,讓你們到了李國。”
“那麼說,他確實都是在騙我的?”褒若喃喃道。
“不,後來他說他在路上帶著你們繞著中漢走的時候,確實對你動了真心,本來是要娶朝中大臣的女兒,那對他們雲府有大利,不過他卻第一次對有利於雲侯府的選擇做了背棄,他對我說他想娶你。後來,本來是兩派之爭,便演化成了兩個男人的爭鬥。”
褒若心裏掠過一陣輕鬆,那麼說,雲大哥並不是完全騙她了:“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你難道不知道,我對他的印象越差,對你就越有利?”
明厚載哈哈哈仰天長笑,又低下頭來直視褒若的眼睛,她的眼裏有深深的疑惑,睜著的大眼圓溜溜的像小貓,讓他怎麼能不愛!
“我明厚載頂天立地,要女人也要得光明正大,這種小人之事我還懶得做,你對他的情意我看在眼裏,他對你的情意,我同樣也很清楚,我一直都是要奪回你的,但是要奪我也要明明白白地奪!”他傲然道,一種像海盜一樣的狂肆的掠奪目光赤裸裸地在褒若身上一掃,便收了回去,換成一種溫和有禮的外衣,優雅斯文。
褒若忍不住縮了一下,這個男人的本性她太了解了,忙換開話題道:“也就是說他在李國對我說的、做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