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沙正要開口,卻不由得往明厚載方向看了一眼,改變了主意,道:“帶到浣洗房去,或是有針線活技能的,送到針線房去,別放在房裏。”
“啊?”管家大吃一驚,送來的全是千嬌百媚,連他見了都怦然心動的美女!且不說個個能唱會跳,就是不唱不跳,那媚眼兒一轉,也夠人心狂跳個一百回合的!
“大人,您要不要看看那些女子再說?那些女子都是宮中派人送來的,很有些其他‘才能’,送到浣洗房可惜了的。”管家小心地道,暗示地朝雲渡笑道。
“不用!”溥沙突然煩躁起來,瞪了他一眼,見他還不走,一臉的猥瑣笑容望著自己,眉頭一皺,喝道:“你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啊……是……”管家有些暈頭地轉身下去,心裏盤算著為自己的兒子弄一個美女,那個笑得甜甜的,水袖舞得如雲朵般舒展的女子不錯,這下子,府裏的小子們有福了!但是,真是一朵朵鮮花插在一堆堆牛糞上!
府裏來了十名美女的消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傳遍了全府,“鐺!”之若手中的剪刀掉落在針線銅盒中,報信的丫頭忙低下了頭,等著之若的吩咐,之若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撐在正在裁剪孩子小衣上,看了看未成形的布塊,道:“知道了,下去吧。”丫頭剛走到門口,之若又叫住了她:“她們如今在哪?”
“如今在副總管那兒候著大人的分配。”
“好,下去吧。”這一天終究來臨了,雖知那些女子隻有當侍妾的份,但心卻仍如撕裂一般疼痛不已,溥大哥,也要納妾了嗎?
“大人!”外麵傳來丫頭的聲音,兩個丫頭打起簾子,溥沙清矍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之若咽下心中苦水,笑著迎上去:“溥大哥。”
“你又在裁衣服了?告訴你,這樣的活交給針線房裏的人去做就是,為什麼自己要受這個累?”溥沙略帶責備的關切之語傳到之若的耳中,卻完全變了味,她覺得溥沙對她開始冷淡起來,眼裏馬上便籠上一層薄霧,眨了眨眼睛方才道:“我知道了,我隻是想為孩子做點事。”
“你呀!”溥沙搖搖頭,開玩笑道:“傻丫頭!”
平常親昵的話語總會讓之若柔情無限地靠在溥沙肩頭,可是今天溥沙脫下官服,卻不見之若倚上來,回頭卻驟然發現他的妻子眼裏浮上了淚水。
“你嫌棄我了?”之若紅了眼睛,咬下唇。
“啊?”溥沙被她這一招弄得手忙腳亂,順手抓起桌上的布就往妻子臉上擦,卻發現那是兒子的尿布,“唉呀!”忙又扔下,從袖子裏掏出自己的帕子給之若擦,一邊道:“這怎麼說的?怎麼說哭就哭了?”
“溥大哥,你說吧,我受得住。”之若忍著針紮似的心痛道:“那幾個女子呢?你把她們帶上來給我看看吧,好與不好,總得讓見見。”
“啊——”溥沙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這個!
“那些個女子,我連看都沒看,讓人帶到浣洗房去了,或是針線好的就到針線房去吧,我們溥府不養閑人!這些女子歸你調配,你看著辦吧,配小廝的配小廝,外嫁的外嫁!剛才我讓總管給她們換衣服去,一個個別弄得妖裏妖氣的,丫頭就得有個丫頭樣子,”溥沙略帶責備的對之若道:“也不問清楚,就這樣冤枉我,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什麼?你把宮裏送來的人送到浣洗房?那些可都是美女啊!”之若大吃一驚,繼而又羞愧:“我隻是聽說……”
“要是不送,我怕今晚的菜裏也全是醋!”溥沙笑著把之若擁在懷裏,道:“你放心,我如今絕不會做那些風流之事,明兄的教訓還不夠?明兄倒是想風流,可是他還沒有風流成,就讓褒若妹妹給整成這樣!”
之若大喜:“真的?溥大哥,你可想好了?”溥沙笑著點點頭,之若又想到妹妹,馬上把美女的事暫拋到一邊:“對了,那個明公爺究竟怎麼回事?常常來,又不與妹妹搭話,遠遠地看著能看出個什麼來?要是真對我妹妹沒意思,還是早讓褒若回李國去吧,如今也她十六了,再不嫁了,可就成大姑娘了。”
“別!別!你可千萬別亂來!不然明兄非拆了我的房子不可!”溥沙笑著撫了一下之若的臉道:“你不明白,明兄對褒若妹妹那是勢在必得,我們別添亂了,看著就好!有空我再問問他,得個確切消息就是,我看褒若妹妹對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意思的。現在呢,我要找回你剛才冤枉我的補償!”
溥沙的眼睛眯了起來,一把抱住之若就往內房走,之若驚到:“不行,現在……現在是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