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塵胥略微有些吃驚,心裏也覺得有些好笑,想到自己家中還重病在身的義父,便作了個揖,婉拒道:“小將軍美意,怕是小人不能領情了。小人家中還有身染重病的父親,實在抽不開身……所以……”
世長安一聽,又道:“原來如此,那便不強求了。”說罷,又朝身旁的士兵使了個眼色,花塵胥原本想走,卻被士兵追了上來,往他懷裏塞了一個包裹,不等他推脫轉身就走。
“那包裏的財物拿去給你父親買些藥,要是治好了,你有意便來我的麾下,若是無意,我也不強求。”世長安說完已經勒著韁繩朝世扶君追去,白馬跑了幾步才追上世扶君的步伐。
花塵胥看這手裏這個布袋子,有些失神,反應過來之後便朝著世長安離去的方向跪下叩了一個頭。他義父的病並不是討藥就能夠治得好的,沒有錢,隻有死路一條。
待花塵胥抱著一包藥回到村頭的那個破茅屋裏,原本躺在破草席上的義父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來了,空洞的雙眼一直盯著門外,嘴巴大張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手裏緊握這一把破劍,手背上青筋暴起,分外可怖,就像是要與惡鬼決鬥似的。花塵胥剛進門的時候見到這幅模樣也嚇了一跳。
“義父。”花塵胥趕緊跑上前去,將男人扶了起來,這種情況對於他來說也是見怪不怪的。
他義父有一個心病,每個月都得犯一次,犯病之時六親不認,見神殺神見殺佛。有很多次花塵胥都差點死在他的劍下,好在他義父接近癲狂的時候是從來不會踏出這個破茅屋半步的,花塵胥也就盡量去躲,等時間一過,義父就會自行恢複的。
這一次顯然是義父發病之後的狀態,現在已經是安全期,花塵胥才敢過去將他扶起來。
“義父,你先喝口水休息一下,我就在這裏,我給你熬藥。”花塵胥將義父扶正坐好,將一個破碗舀了點兒茅屋之外的井裏的井水,遞給他義父,隨即又想著熬藥的事。
義父用雙手接過花塵胥遞過來的碗,卻是沒動,一雙手像是僵在了那裏,空洞的雙眼一直盯著花塵胥的方向看。
他沒有眼珠,看不清楚花塵胥在哪裏,也就隻有憑著花塵胥發出的聲音來判定他的方位。
花塵胥撿了個藥罐過來,將藥包放在罐子裏,加水熬了起來,一邊熬藥又想起了今日遞給他財物的世長安,以及世扶君這二人,不知為什麼,心裏頭的那股暖流似乎還沒有退卻。
想了半天,花塵胥也不想隱瞞他義父,便自顧自地說道:“義父,今日我在街上遇到兩個很奇怪的人……說奇怪吧他們也並不奇怪,隻是他們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似曾相識,而我卻不記得他們。這種感覺很奇怪,義父,你懂我說的是什麼麼?”
義父是個啞巴,他不會說話,也不會啊啊啊地叫喚。
“他們兩個是兩父子,似乎叫什麼世長安……姓世的……”
花塵胥說到這裏,他義父手中的碗卻砰然落地,一聲破碎聲起,花塵胥還有些吃驚,回頭一看,他義父的神色又是一變,原本看不出神情的五官,突然漫出了一種悲哀的神情來。
世家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