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要想查明此事,甚至用不了半天。隻要……一個一個查驗,那人必當——”韶靈起身,環顧在場的十餘人,她的眼神最終定在季茵茵的身上,紅唇高揚,擲地有聲。“百口莫辯。”
季茵茵無精打采地依靠在展綾羅的肩頭,無意之間見到韶靈的那凜然目光,心中微跳。
韶靈眼神一沉,暗自冷笑,季茵茵,你開始害怕了嗎?
多行不義必自斃。
韶靈俯下身子,再細細查看死屍,煙雨不會遊水,垂死掙紮氣息不順,最終死在氣喘的毛病上。
“侯爺,昨晚有人打了她。”將煙雨臉上的黑發撥開,讓眾人能夠得以見到她的臉,煙雨嘴角裂開,泛著青紫,顯然受人掌摑。
風蘭息靜默不語。
整個侯府都知道煙雨是宮琉璃的下人,主子打下人天經地義,隻是若換做是溫柔美麗的小姐動的手,必會動搖她在侯府經營許久的優雅形象。
韶靈的視線,若有若無刮過展綾羅母女,卻沒想過展綾羅冷冷說了句。“昨天我給她找了一戶人家,好心讓她嫁人不再當使喚丫頭,她卻不領情口出惡言,我當下氣不過,才動了手。”
“老夫人請大家夥都去玉漱宅。”
正在此時,巧姑走過來傳了話,眾人已經舉步走開,韶靈依舊打量著煙雨,突見煙雨的右掌緊握成拳,她用力將發硬的五指掰開,才發覺其中是一小塊紫紅緞子。
她眸光一沉,暗自將這塊濕漉漉的緞子藏匿在手中。
風蘭息不動聲色地望向她,淡漠的眼底突地落入幾分晦暗,他當做不知回過頭去。
老夫人被巧姑攙扶著,身披一件繡著金色福字的朱紅色袍子,穩穩當當坐在中央,雖然身子發福,但依舊雍容華貴,得體端莊。
她環視一周,掃過一張張麵孔,眼神冷肅。
“今兒個來的都是跟上次那件事有牽連的,時隔幾日,我來了結此事。罪魁禍首,正是——”老夫人頓了頓,言語篤定,不容置疑。“煙雨那個丫頭。”
聞到此處,韶靈微微挑眉,唇邊揚起莫名的笑。老夫人的護短,是情理之中,她之所以器重寵愛季茵茵,隻因太傅宮宏遠跟老侯爺是知己,兩個家長定下的婚約,她身為婦人不願違背,更不願對季茵茵苛刻。哪怕心中存疑,也絕不會數落季茵茵半個字。
但比起之前的態度,老夫人已經放下了身段,也不在眾人麵前,流露袒護親近季茵茵的姿態。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也沒打算一局定勝負。
風蘭息站在她的對麵,不知何時開始,捕捉韶靈臉上每一道古怪的神情,都讓他覺得這個女子不同尋常。
每個人都一臉敬畏,對老夫人的話深信不疑。
“煙雨順走了主子的戒子,嫉恨宮夫人要將她送走嫁人,將戒子藏在宮夫人的身上,連累無辜的韶大夫和宮夫人。但見宮夫人不曾被受罰,她心中不平,出言不遜,昨日被宮夫人掌摑,一時想不開,就沉了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