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1 / 3)

左驍衛將軍府的後花園,被一層薄霧籠罩,霧中的花朵,帶著露珠,在這晨曦中展開睡顏,又是一個美麗的早晨。

“賀魯,睡得好嗎?”才起身的衛子君,走到後花園,便見到了那個一大早便起來習武的身影。

“不好。”賀魯收身走過來。

“嗯?”衛子君沒想到賀魯竟是如此回答,隨即有些釋然道:“我知你離了家鄉,心中必是寂寞,你也是,何苦?以後你沒有自己的部族,沒有承擔的責任,會更加寂寞。賀魯,回去吧。”

賀魯沒有答她的話,卻問道:“我當時去投降他不好嗎?你為何要把我拉走?”

衛子君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才歎口氣道:“我又怎能讓你受他羞辱。你以為他對你會向對待平常投降的人一樣大方?”

賀魯清冷的麵上有了一絲柔和,“他允許你將那一萬精兵帶來大昱,你又為何讓他們回去呢?在這裏手上有自己的軍隊,不好嗎?”

“好是好,但是他們的妻兒老小都在西突厥,我又如何忍心讓他們留在異鄉。終究還是故土好,即便西突厥的土地再貧瘠,那也是他們的故土。隻是你,留在這裏,拋棄那許多,又是何苦?”

賀魯不語,隻是淡笑,低頭捉住了衛子君手。

“嗯哼——咳咳——”恰巧此時,衛叔瀾走了過來,看見了那抓著他女兒的手,幹咳了兩聲。

這小子太大膽,居然敢抓他寶貝女兒的手?這小子,怎麼就看他不順眼呢,挺大個男人長成那副模樣,還老是粘著他的君兒,真是不順眼!

“子君啊,來陪爹爹下盤象棋。誒,以前你在家時,每日我們都要殺上幾盤。”

衛子君勾唇一笑:“嗬嗬,爹,不許悔棋哦。你現在可不一定下過我。”

“下不下的過試試才知。”衛叔瀾笑嗬嗬地給了衛子君一個暴栗,“以前我可是讓你一個馬的。”

“那是以前,你家君兒我豈能還是那般沒出息。”說罷,又似想起什麼,“爹,為何我又叫子君又叫衛風呢?”

“衛風是你的名,子君是你的字,本來等你及冠時再冠給你的,但被我們當小名就一直這麼叫了。”接著麵上掛了一絲落寞,“你今年十月便該是及冠啦,及冠之後便成人了,到時提親的人便會踏破門檻了。”

聽聞最後一句,賀魯的手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

幾盤棋下過,衛子君依舊彎著唇笑道:“爹,我準你再悔一次棋哦。”

衛叔瀾漲紅著一張臉,“輸贏乃兵家常事,你爹我豈會那般無賴。”話雖如此,眼中還是有了一絲落寞,自己連一盤棋都下不過女兒了。

一抬頭,對上賀魯一直淡笑的臉,“都是你在一旁看得我心神不寧。”

賀魯依舊笑,也不出聲。

“爹——你別欺負他,人家怎麼影響你了,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衛子君笑著看了賀魯一眼,他可是夠老實的了,看了幾盤了,沒動地方。

“這都多久了?你這都這把年紀了,還讓君兒哄著你?”一個柔和的女聲由背後響起,穆小雅走過來,上前把棋盤一攪,“都去吃飯。”

“唉,老了。”衛叔瀾歎了聲站起來“小雅,你該不是嫌我老,想紅杏出牆吧。”

衛子君聞言嗬嗬一樂,隨即心中又有了一絲糾痛,是啊,爹老了,需要她來哄他玩了,而不再是象小時候一樣他總是哄她玩。

瞬間,眼中蒙上一層濕意,用手拭了拭眼睛,跟了上去。

夏日的午後,烈日熏蒸著地麵,高大的楊樹枝一動不動,知了鳴叫,草木葳蕤,微斜的陽光將樹木在地上投下濃重的陰影。

濃鬱的樹蔭使得左驍衛將軍府,在這濃烈的夏季,守得一隅清涼。

“嗯,是個不錯的地方。”李天祁來到將軍府的時候讚道。

門口的守衛見了李天祁的到來,慌得連跪拜都忘了便要去通報,卻被李天祁抬手製止。

直接入了府中,穿過園中的假山回廊,碰到了一個年輕秀氣的家奴,李天祁便停了下來。

那家奴正手持一碟西瓜,突然撞見他,慌得手中一抖,西瓜落了一地,戰戰兢兢地跪下便叩頭。

他是見過李天祁的,他來過府中一次。“陛下,奴這就去通知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