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個笨蛋,從來隻是惹事,胡亂的插上一腳。如果他不來,她早就輕快的走出去了,他總是這樣讓她不得安寧,可是她不能讓他死,寧可他煩上她一輩子,也不要他死。
如果她不去理會阿史那步真,如果她不去看他那幅畫……那幅畫!
衛子君腦中轟的一聲,她是個女人啊,她怎麼忘了,她是女人!許是這男子做了太久,情急之下都忘記自己是個女人。
可是,真要她這麼做嗎?她沒有勇氣,對她來講那是很羞人的事,她如何做得出?可是,似乎已經沒有別的出路。
她倚靠大帳,雙手捂住麵頰,風,吹動她的衣袍,掀起的袍角獵獵翻飛。隻希望時間就此停止,永遠不再向前。
一雙大手,撫上她的發絲,“風——”
她拿開雙手,望著他,眸中是糾纏不清的複雜情緒。
他的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緋紅,看起來更加的美豔,讓人不免有了片刻的失神,“我好了,你看,軍醫的藥很好,不熱,也不難受。”
“賀魯——”話未出口,賀魯的手指壓在她的唇上,“噓——別吵。”他望著她,目光溫柔的糾纏著她,細細的看,滑過麵孔每一處細節,深深的凝視,那樣抵死的糾纏,仿佛要把她的模樣刻入心間。修長的指撫上她光潔的額頭,撫過她的頰畔,撫上她潤挺的鼻,揉上她的唇珠,“你睡覺的時候,會吸我的手指。”他輕笑,眸中的眷戀一刻深似一刻,長指細細刻畫她的麵容,“總想能夠跟在你身邊保護你,可是每次都給你惹了麻煩。”
衛子君望著他,深深吸了口氣,毅然將賀魯推入大帳,然後向著周圍的附離道:“所有人退到百步以外守衛,任何人不得入內,違令者斬。”
待周圍附離全部退後,衛子君進入大帳,挺直身軀,緩緩走至賀魯麵前,“賀魯,我是女人!我來幫你解毒!”
那個清雅絕美的人,呆住了。
“很震驚是嗎?難以接受?但是留待以後慢慢消化吧,時間不多,我們得快點。”她直望著他的眼,盡量讓自己鎮定。
賀魯直盯著她,依舊難以回神。
“你想讓我自己動手嗎?”衛子君有些微怒,她把話說到如此露骨,是鼓了多大的勇氣,他卻隻識得發呆。
見他依舊沒有反應,衛子君急了,上前扯住他的中衣,“賀魯,我知道你不喜歡女人,也許你難以接受,但是沒有辦法,不這樣你會死的,你以為我願意嗎?”她很生氣他的反應。
賀魯一把抱住了她,“你,真是女人?”
衛子君的手有些抖,“是。”
賀魯的懷抱緊了,“不情願嗎?”
“賀魯,現在沒有情願與否,現在是在救命,你要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你知道嗎?我不能讓你死。”衛子君雙目灼灼望向賀魯。
“隻是,不想我死嗎?沒有一點願意嗎?”賀魯的心在揪緊,期待著卻又懼怕著她的回答。
“賀魯,相信我,因為是你,如果換做別人,我不會。”衛子君輕聲柔了下來。
那一刻,賀魯的心一熱,他緊緊地抱著她。然後,似是突然回神,“可是,我不相信。”他伸出兩手去扯衛子君的衣襟。
衛子君臉上一熱,“賀魯,你在做什麼?我說是便是,不必證實。”
“給我看看?早晚不是要脫的嗎?”賀魯撫著她的衣襟。
“脫……脫……下邊便可以……不用都脫……”說完這話,衛子君已經很想死去。
望著她的大紅臉,賀魯笑了,“我好似相信你是女人了。”他的大手輕輕按上她的胸脯,來回撫摸,“從來沒有發覺,真是不同的。”
衛子君羞得無地自容,怒道:“賀魯,你不要羞辱我,我是不能看你死,你懂嗎?”若非為了救他,犯得上這樣自取羞辱嗎?
“懂。不是羞辱,是疼愛,心疼。”賀魯輕輕拉開她的外袍,露出雪白的內衫。
“別……別脫……”衛子君緊緊揪住衣襟,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從來沒有這樣的手足無措,從來沒有,便是麵對千軍萬馬她也未有一刻的慌亂,可是此時,她的身軀有些發抖。
“若是不願,便不脫了。”賀魯看著她緊揪衣襟的手指已經泛白,心疼的收了手。
“不是,是是……別脫上邊,脫……脫下邊吧。”衛子君盡量讓自己堅強起來,她記得方才那毅然的決定。
“不脫上邊我怎麼摸你。”賀魯眨了眨長睫。
“啊?還要摸嗎?直……直接來吧……”衛子君有些結巴,未經人事的恐懼,讓她的話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