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量2(1 / 3)

喝了幾口茶,既然肯過來見了田健,也得表示下關心,毛達和說,“什麼事,毛毛糙糙的?天塌不下來。”說著瞪了田健一眼,表示自己心裏的不滿,這個姿態卻是要做到。自己過來就說明對他的關心和重視,但這種見麵會盡量地少,才是領導所應該有的姿態。

田健知道自己找領導會讓老領導不高興,但這事不找老領導,誰還會來幫自己?開發區裏自己是一把手,工作任務完成不了,還不是都會落到自己的頭上?這樣的超出柳市實際情況的工作任務,分明是別有用心地整人,哪是設獎啊。

清理好思緒,田健將聽到的事又加了些自己的想象,說給了毛達和聽。倒是將悲切憤懣的心態收起來,怕老領導說自己太窩囊。

毛達和之前雖在電話裏得知市政府那邊準備做一個促進工作的獎勵方案來,當時徐燕萍說也不是很細致,自己聽著也沒有往心裏去,隻是表態說對這一點工作,隻要對柳市經濟建設有促進作用,他都會全力支持,並會協調好工作的。

這時聽田健說的,和他心裏以為的事,差別較大。第一印象就是女市長與他溝通時沒有將整個事情說清楚,故意這般混過他這一關,心裏隨即就有些舒服。但轉念想,這樣的工作本來是市政府那邊的具體事務,就算市政府要強行實施,自己也隻能在麵子上進行支持,還能夠站出來否決?

市委不幹預市政府的具體工作,不給市政府這邊的工作掣肘,才更有利於柳市的建設工作。而市政府那邊當然也應該給市委於足夠的尊重,這一點,之前女市長還是做得不錯。雖說女市長與自己在工作中有不少觀點是不一致的,工作方法和工作習慣也都有差別,但女市長每一件事都算在麵子上給自己足夠的尊重。這樣的搭檔,毛達和雖還有很多不滿意的地方,但總體說來也算不錯了的。

市長徐燕萍在開發區的工作上,前一次被錢維揚偷襲得手,這一點毛達和心裏是目標的,那一次也有他的配合,才使得錢維揚順利勝出,而與此同也獲得了比錢維揚更多的利益。這些東西各人心裏都明白,這時,徐燕萍要借此來在開發區裏另行較勁,那也是情理當中。

如今的柳市,徐燕萍已經將高速公路的項目基本敲定了,在省裏而言,對她的支持呼聲比之以前會更高些,回市裏來做一些工作,也是那個接受的。但真要將田健等人用這種獎懲方式逼走,卻是毛達和難以接受的事。

可以另外將人從其他口子裏查進去,對開發區進行共同分享,就算要毛達和作出讓步,那也是可以考慮的。

心裏雖有想法,但毛達和也不會在田健麵前都什麼表露,讓田健知道自己的不滿,說不定就會泄露出去,讓對方更找到其他的途徑來,也使得錢維揚等諸多後會加以利用。沒有問題就得知市裏才開會後的方案是怎麼樣知道的,但可以推算出市裏也就這幾個人有可能性。田健對獎懲方案裏的條款,說得如此篤定,有九成就是錢維揚傳露給他的,用意自然不言而明白。

對田健安慰幾句,要他對工作有信心。其他的話也都不好說出來,看看已經到上班的時間了,估計女市長下午肯定會就開發區那邊的事,跟自己來彙報。倒是要先回市政大樓去,看看她那邊怎麼說,此時心裏有了些底,也了解到田健的出現,與錢維揚有很大的關係,毛達和臨走是再 咋呼了田健幾句,要他安心工作,市裏有什麼安排,作為個人也要服從組織的需要與安排才是。

回到市政大樓裏,還沒有見到徐燕萍找過來,毛達和在那高檔的辦公室裏,靠在轉椅上眯著眼。一邊想著這個比自己女兒沒有大多數的女市長,這樣年輕就坐到如此的高位,省裏對於她的支持,當真是不遺餘力了。到柳市後的兩年多來,要是換一個人也能夠得到省裏這般支持,不也能夠將這些工作做到如今這樣子?

能力不能力的事,那都是虛的,總之要將工作做起來,還是要上麵有人才是。錢維揚工作能力還差了?威望還不夠?都不是,關鍵是省裏要看好。

想到這一點,也知道自己在柳市裏也就這一屆了,讓出後是不是由市長來接人,這時也看不到今後的可能性。在體製裏,最難看穿的就是人事上的安排,那是絕難預測到的。錢維揚也不是沒有機會,隻是大小而已。此時也不能就對錢維揚的努力而嗤笑,誰知道誰才笑道最後?

不過,這些都和毛達和沒有太大的關係,又有著分不開的關係。誰來接他的位子,和他都沒有關係,但在換屆之前,要是將來是的經濟建設做起來,雖不指望在全省裏靠前,隻要提高那麼兩三個名次,到他滿屆時也就有條件可講,對今後的路就好走,實現自己在推出之前獲取副部級的待遇,也就有了可能。

從這個角度講,毛達和就更傾向支持市長徐燕萍一些,畢竟她在省裏有足夠的支持,更容易作出成績來,讓自己也從中攢到足夠的政治資本。可錢維揚那裏卻也不能夠太偏向,最好的狀況是對兩人都為自己所用,而兩人又都在一定的範圍裏不停地較勁爭鬥,就更便於自己掌控全局。

等了一會,卻還未見徐燕萍到來,毛達和就有些奇怪,出乎意料了。

楊秀峰本來情緒才穩定些,見上次與市長碰麵沒有引發什麼直接的後果來。不知道是她如今是隱而不發,還是另有角度來弄自己。請了幾天病假,也就恢複了些,時間過了,回想當天的懼怕是不是反應有些大了?可楊秀峰卻知道,不是自己擔心過度,隻是自己幸運一些而已。

接到李春雷冷漠語氣的電話,和話語裏那種指使的意味,楊秀峰都覺得有些親切。這些天請假在家裏,和周圍的人都隔離了,當然是自己沒有和滕兆海他們聯絡。隻是等家裏人都外出後,和李秀梅通一通電話,聽她的一些安慰。

見錢維揚找自己,楊秀峰第一個閃念就是自己是不是要被踢出市府辦了?跟班學習,這種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要是市長發話,將楊秀峰踢走,錢維揚也不可能鼎得住,也不會為他而去鼎著市長的決定。

接到李春雷的電話,楊秀峰知道自己沒有什麼選擇,第一時間就往華盛賓館趕過去。是死是活總要到後再說,有這幾天緩衝,他已經有些適應。人的適應性是很強的,經過這次雖沒有死,但跟死一次沒有多少區別,對楊秀峰說來也是一種很好的磨礪。

等開車到賓館時,見李春雷在前廳大沙發上懶懶地斜躺著,很有些派頭。賓館前台的人也不敢說他。楊秀峰到後,李春雷見了,沒想站起來,用手拍著身邊沙發,示意要楊秀峰坐過去。楊秀峰見李春雷臉上的神情,心裏反而安穩起來。

李春雷要是對自己示好,那就真的糟糕了,現在李春雷作出那樣子來,反而說明他對自己過來心裏有排斥,什麼樣的情況下他才會排斥自己?自然是錢維揚讓自己過來的。

忙上前很恭敬地說“李哥,我先在城南那邊,來滿臉,對不起讓李哥等久了。”這時,揣摩出生錢維揚找自己,而自己分明沒有什麼事發生,心裏就有種天開雲散的味道,對李春雷的那做法,也不以為意。

沒有必要和他計較,自己也計較不了。李春雷與錢維揚直接的關係,比起自己要親近多了,已經有好些年在一起,如今在工作上錢維揚對他的倚重很大,連滕兆海對他都要忍讓幾分,自己有算老幾。

錢維揚這時能夠將自己叫來,不管是要自己做什麼事,都說明自己這兩個多月的努力沒有白費。眼看就要到三月期滿,而又偏偏出現了與女市長直接的事碰麵了,危機大起,但這些天來卻沒有出現異常,本身就是極為怪異的事。且不管這麼多,隻要錢維揚能夠幫自己拉一把,進到市政府裏去,今後就算跟在嚴文聯身邊,也算可借他的官架子到下麵混。比之在市教育局裏做一個副局長,還是要風光多了,今後的發展空間也會大得多。

此時,楊秀峰覺得自己的大難過了一關,雖不知道今後會怎麼樣,這時也不會總將這事房在心裏堵著自己。麵臨的要緊事,就是要麵對借調滿期這個大事要處理。

目前手裏沒有多少錢可用,而錢維揚轉交給自己的那個折子裏雖說數額不小,此時也還沒有膽氣先支度著,怕錢維揚萬一問起就無法交待。能夠體會得到,錢維揚對周英慧要做的事很在意,自己雖說在古鎮那邊已經做好,連錢也劃過去,那邊也有了回音。楊秀峰卻知道大意不得,自己能不能由借調轉變成正式人員,等待就是錢維揚一句話。

到哪裏再挪出數額更大些的錢來?楊秀峰確實沒有辦法。就想著能夠做出一兩件讓錢維揚高興的事來,這樣就可以乘機提一提這事。

今天過來,判斷出是錢維揚找自己,而且使得李春雷不高興,心裏就覺得這是一次機會。接近錢維揚的機會太少,楊秀峰雖想急著去見到錢維揚,拖久了怕他不高興,但這時卻不敢得罪李春雷,在他麵前一副小媳婦的樣子。

李春雷雖看不出楊秀峰心裏怎麼想,但見他那小心謹慎的樣子,就知道心裏一定在盤算著什麼。倒也不敢讓他在前台這裏耽擱太久,萬一錢維揚問起了,這廝說在前台和自己磨蹭了半小時,那還不被領導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