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來,都風平浪靜的。
楊秀峰前些時日請病假,後來人精神意誌恢複些,每到市府辦裏都偷偷莫的,就怕再撞見女市長。到如今有快一個月了,也沒有再見到。心裏的不安也就慢慢地淡化,等他在錢維揚那裏得到準確的態度,心裏也就開始活泛。
與女市長之間,雖說那次兩人差點就會發生點什麼,但這時對兩人說來,最好的就是當著什麼是都沒有發生過才是最理智的。楊秀峰不知道女市長心裏會怎麼想,但他卻甘願這樣,心裏對當晚兩人之間那種情緒已經反複地回憶過,知道要不是江海給自己電話,自己用柳市口音將她嚇醒了,隻怕如今會更加複雜些。
女人再強,也有孤獨寂寥而倍感厭倦的時刻,那一晚,楊秀峰自己何曾不是這樣?為自己的事業、處境、生活,以及情感等方麵,感覺到挫敗後那種隻想找一個陌生之地將自己所有牽累都放下丟掉的心境,楊秀峰也會偶爾發生,他當然能夠理解。而且,那一晚一接觸她後,就感覺到她是這樣的精神狀況,想貪圖她身體的同時,也許安慰她讓她找到那種慰籍。
這時還能怎麼說?不論怎麼樣解釋隻怕她都不會聽,唯有讓時間消散這一切。楊秀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廂情願,隻想著不遇見她,自然就不會撩撥她心底的那份東西。
好在不再遇見,真要是再見到,楊秀峰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不過,如今已經盡到市府辦裏,更著嚴文聯發生在辦事,想來女市長也不會再做那殺人滅口的事吧。
這方麵精神上的壓力減輕後,楊秀峰也從九月開學初的忙碌檢查中脫身了,才想到已經有一些日子沒有和滕兆海他們一起聚會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麼安排,滕兆海這段時間是不是也為工作上的事而忙著?
縣委那邊的工作楊秀峰還不怎麼太了解。
在錢維揚的身邊,楊秀峰知道自己如今在錢維揚心目裏不知比李春雷的位子怎麼樣,和滕兆海比,至少不會再比他低了。隻是,楊秀峰卻不想讓滕兆海意識到這一點,真讓他知道,兩人之間之前的那些情感,會不會就此出現裂痕?
滕兆海心地雖不錯,也夠義氣,但這方麵是不是能夠容得下,會不會認為楊秀峰就駁了他的臉。這種心思隨著楊秀峰的地位提高,就很有可能出現。
這兩天裏,楊秀峰見自己這邊沒有什麼應酬,就想著要和滕兆海將這問題處理好,可不能讓滕兆海真對自己有什麼想法才是。處理好和滕兆海之間的關係,在圈子裏也就會贏得其他人的尊重,要不了多久,平級的這些人就會慢慢地意識到楊秀峰地位的變化,但要是自己對滕兆海的態度一如既往,在其他人看在眼裏自然會有一定的作用。
實際上也是為自己做的,從內心說來,對滕兆海的情感還是沒有因為錢維揚對自己的認可就改變。
楊秀峰覺得直接聯係滕兆海感覺到有些突兀,就在上班時用辦公電話給蔣繼成打去。在滕兆海的圈子裏,蔣繼成之前對楊秀峰就比較好,不因為他是市教育局的一個科長,沒有什麼資源而低看他,有些義氣本色,楊秀峰一直對蔣繼成感覺很好。這時先聯係他,說話也不用多加注意。
蔣繼成或許正在忙,電話響了七八生都沒有接聽,楊秀峰正準備掛了,那邊卻說話了,“請問哪位?”
“蔣哥,我是秀峰啊,蔣哥聽出來吧。”楊秀峰笑著說。
“真是秀峰,看我忙昏頭了。秀峰,進市政府了,高升了,恭喜啊。什麼時候擺一桌讓兄弟們都沾沾喜氣?”蔣繼成在那邊誠意地說。
“蔣哥,我高升什麼,不過,得滕哥幫了大忙實現心願倒是真的,大家聚一聚也不說沾喜氣什麼的,聚一聚喝杯酒算我的就是。”楊秀峰故意先提一提滕兆海,就是不忘記他的大力幫助的意思。
“好,聚一聚也該當了,就算沒有這麼好的名目,也該聚一聚的了。”蔣繼成說著就大聲笑起來,顯得開心而爽朗。蔣繼成就是這樣一個人,好就是好,不隱瞞自己的情緒,這樣的人交往起來不累。
圈子裏的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在一起,楊秀峰特別是八月之後和在進市府辦裏,就忙著跟在嚴文聯身後,兢兢業業地要好好表現表現。這時穩定下來,而教育口子裏初入學後,就有半個月空閑下來,等九月底才會在到下麵去督查。滕兆海等人也為開發區那邊的工作忙碌著,也就沒有人提起要聚一聚。此時說起,也就覺得大家都好長時間沒有聚會了。
兩人說了一會,楊秀峰就說“蔣哥,有沒有滕哥最近的消息,我們雖都在市政大樓裏,卻都沒有見他。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蔣繼成對圈子裏的每一個人都顯得很好交往的樣子,就是和趙華強不怎麼合得來,要鼎牛著,也就是看不慣趙華強那種自以為比其他人要強那麼一份,卻要在大家麵前顯露出來。滕兆海不怎麼好開口說他,蔣繼成卻不管那麼多,其他的人對蔣繼成自然都親近好感。
“秀峰,我也有十幾天沒有和滕大聯係了,最近也是忙亂,最近兩天才稍微好些。你看是我聯係,還是你聯係?”
“蔣哥要是不忙,那請你聯係吧,我這裏在辦公室裏,你知道的。”楊秀峰說著將聲音放低了些,蔣繼成自然知道楊秀峰這樣一個才進市府辦裏的人,資格還沒有什麼,自然做什麼事都要小心注意一些。他卻不知道楊秀峰已經和錢維揚走得很近了,這樣的事一時之間也不可能傳出來。
楊秀峰也是可以主動聯係的,隻是讓蔣繼成去聯係,他可能會將楊秀峰說給他聽的那句對滕兆海感謝的話傳過去。而楊秀峰自己卻不好直接說,滕兆海如今對他和錢維揚直接的關係,卻是有所了解的。知道楊秀峰已經走進錢維揚的身邊,他與楊秀峰之間的關係就得重新調整,如此一來,對楊秀峰本人也就是一種考驗。
聯係了蔣繼成,楊秀峰再打吳如海電話,吳如海在醫院裏卻也是忙,雖說是副院長,但卻是內科的專家,每天的工作也都是固定的。得知是楊秀峰打電話,倒也是熱情。楊秀峰進到市政府裏,跟在副市長身邊,就算不能夠確定今後怎麼樣,但已經和之前在市局裏一個科長不同,地位和身份都變樣了。他能夠主動打電話過來,那就表示對之前的關係還是認同。吳如海與楊秀峰等,在圈子裏地位都低,此時楊秀峰地位所變量,但沒有忘記他,吳如海當然高興。
兩人在電話裏聊了會兒,吳如海還真是忙,也沒有來得及說聚會的事,五天後就在電話裏再三給楊秀峰道歉,等忙過此時給他打電話過來賠禮。楊秀峰也隻是要他有這樣一個態度,同時讓他們都知道自己並不為近來市政府跟在領導身邊就有所改變,還會和之前一樣。
想了想,還是沒有給胡丹與李光潔兩人打電話去,趙華強那裏楊秀峰也不可能主動權聯係他,就算此時聯係趙華強,他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給自己擺態度,但楊秀峰從內心說來真不喜歡他。
圈子裏的人,雖說大家都相差不大,但利益上也是有多少高低之別的,也就造成雖在一起玩,但也有親厚淺薄的區別。這些也都是常態,在同一利益圈子裏,要經營得好,就要看核心人的威信和凝聚力。滕兆海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核心人,地位有,性格脾氣也有,彼此成員裏的想法也都能夠弄得清理得順。
這幾個月來,楊秀峰自然是慢慢體會到,也在慢慢地觀摩著,用心地學著。
蔣繼成很快就來了電話,說是滕兆海正在下縣裏,過一天才能回市裏來,倒是空下來後,再和大家聚一聚。有了這個話和這個時間,楊秀峰倒是可以好好地琢磨下兩人的關係,也要琢磨下與圈子裏其他人的關係。這些關係處理好,對今後自己和有很多幫助的。
反之,對自己就會有較大的阻力,也會造成很多人對自己先就產生不好的印象。在市裏,隻要接觸到他們這一層次的人,基本上都會有自己是滕兆海手下,而被他提拔拉進來的。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要是自己和滕兆海之間的關係弄僵化,人們都會以為自己是一個忘本的人,會讓很多人提防著。對今後自己的發展影響不是一般的大。
到下班時,估計滕兆海會在縣裏吃飯前的那個時間段,楊秀峰打電話過去,要先主動表示下,免得滕兆海心裏留下些什麼來,還以為自己因為進了市府辦又跟在嚴文聯身邊就將之前的舊情關係都忘記了,那可不行。
打通電話,楊秀峰先說,“滕哥,聽老將說你在下麵縣裏呢,先還準備在和平廣場上堵住你。”
“沒事,繼成跟我先就說好了,等我回市裏,再怎麼忙也要擠出時間來聚一聚。前端時間大家都忙,雖知道你成功進了市政府,也都沒有跟你討被喜酒喝。”滕兆海在電話裏說著還很熱心的樣子,是不是心裏有什麼想法,卻也不得而知。楊秀峰想到這麼久沒有聯係好,確實是自己太疏忽,可不能夠怪其他人。
楊秀峰雖說要在和平廣場上等著滕兆海,但到這天時,還是沒有站在那裏等。讓人看著總歸不怎麼好,體製裏的人都會有不同的陣營,可卻都不願意在眾人眼裏給看見了那種關係。用車在離市政大樓不遠處等著,楊秀峰也不是要賣好,隻是感覺到自己和滕兆海之間確實有一點隔閡,要消除了才好。先在這裏等,是自己的一個態度,也是方便兩人先將事情說開。
之間有很好的基礎,隻是楊秀峰地位變化了,之間的關係怎麼樣保持,確實得溝通對大家都有好處。滕兆海得知楊秀峰先表達了這意思,自然也樂意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