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得氣都快斷了的新一衝進候機大廳,剛好看到紅著雙眼的阿笠博士。
“博……博士,哀……哀呢?”汗透重衣的新一衝上前去,毫無形象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問道。
“小哀走了……”阿笠博士揉了揉眼睛,聲音有點嗚咽。這個可愛的老人,一直是把哀當成自己的孫女一樣疼愛的。一生未娶,僅有的慰藉又遠走異國,怎能不傷感。
雖然在問出時已經知道答案,但新一還是感到一股懊喪湧上心頭。
還是……錯過了嗎……
“她一個人……”新一喃喃地說,眼前浮現那個瘦弱又總是強裝堅強的身影。
“小哀走之前已經吃下解藥變回宮野誌保了。”博士看著眼前的新一臉色變幻,“隻是她說,工藤新一認識的,是灰原哀,而宮野誌保,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她不讓我告訴你她要走的消息,連剛剛給你打電話,都是用變聲器打的。這孩子……”說著說著博士的聲音又哽咽了起來。
“這家夥……這家夥……”新一心底生出一絲不甘,幾乎想當場買機票追過去。
但是已經恢複了冷靜的他知道,他不能。
質問她嗎?追回她嗎?用什麼身份呢?用什麼理由呢?有什麼資格呢?
新一感受到一種挫敗感。這個女人,總能讓他束手無策。
沒事啦,在組織的陰影下生活了那麼久,她也該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又不是真的就此永別了。新一在心裏安慰自己,同一片天空下,總能再見的。
看著窗外澄碧如洗的天空,工藤新一終於還是沒來由地歎了口氣。
跟著阿笠博士回到阿笠宅,新一依舊神情悶悶的,徑直便走到了地下室。
這是灰原哀慣常待的地方,甚至在比她的房間待的時間更長。陰暗,潮濕,氣悶,一台電腦,一張試驗台,一桌一椅一折疊床,僅此而已。似乎已經清理過,一切擺放井井有條。
她就在這個地方,一天又一天,做著研究,從早到晚,從晚到早。
工藤新一突然感到莫名的心疼和抱歉。在組織的十多年,她的生活充滿晦暗與孤寂。好不容易逃出組織,又整日心驚膽戰擔心組織,害怕自己給周圍人帶來傷害。而自己呢,沒能保護她,帶給她安寧和笑容,還讓她帶著歉疚不斷重複那帶給她苦痛的研究,還讓她一次又一次置身險境。
真是……混蛋啊。
苦笑著撫摸過陪伴過她無數個日夜的電腦,忽然發現未關緊的抽屜裏似乎有些什麼。
打開一看,新一頓時眼前一亮,是一本限量版的福爾摩斯,他找了好久的。
拿起書,翻開扉頁,卻飄落一張紙條:
“工藤:生日快樂”
新一一怔,給我的?是猜到……我會來這裏嗎?
修長的手指撫過書頁,新一嘴角緩緩上揚,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真是……不坦誠的家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