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天下是極端利己主義最舒適的孵化溫床,極端利己主義由此發展到極致。在極端利己主義作祟之下,人性之中本來就具有的原始動物的野性、畜性更是時時迸發。為了維護小集團、小家庭,或者更為確切的說是維護其個人的極端利得,個人所用的殘忍血腥手段超越了自然界中一切之禽獸。而在其禽獸行徑之中最令人發指的行為莫過於自相殘殺,就立意而言以盜國盜天下為目標的自殘,又是其中最集大成者。
特別是當夏禹家天下的執政體係建立後,天下第一的家長寶座附帶著其後麵說不盡的好處,便成為了人們爭相搶奪的第一目標,為實現這一目標人所做之禽獸行徑變得更加慘不忍睹起來。得到天下後為了防範別人再來搶班奪權,家長們的手段不斷“升級進化”,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同族同種相殘、同門兄弟相殘,進而夫妻父子相殘。如果說人在生與死麵前多不能自嗜故去嗜人,但在權利麵前,人之動物原始嗜血本性無所不用。故俗語有雲“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是對人自殘手段的極至描繪,是非大盜之頂尖高手難以作出的決斷。舍得別人或別人的,其惡難以追上那些舍得自己的,比如能舍得自己的爹娘老子、舍得自己的老婆兒子,甚至是竟能暫時去舍去自己,一切都先去他媽的!先當了老大再說,故古有“竊國者為諸侯”之說。當了老大盡可掌控人間的話語權,史書不就想怎麼改就怎麼改寫嗎!此種卑劣行徑更是影響深遠流毒後世。雖然中國的正史多為成功者歌功頌德,但是人性的光芒總能刺穿任何黑暗的穹頂,故家賊、國賊往往樹大招風臭味難掩,以致遺臭萬代。
縱觀人類發展史,人類之間的自相殘殺規模是遠超其他動物的,先是一對父子、母子、兄弟,再到一個家庭、再到一個集體、村落、單位、再到一個區域、集團中的權力,再大到一個國家、一個地域、一洲兩洋,再到五洲四洋整個地球上的權力爭奪。以占有為目的的殺掠或拒止,或相互殺掠或相互拒止,構成了人類社會的戰爭史。有史以來整個人類規模最大的屠戮是一戰和二戰。一戰、二戰中包含了人類為私欲發動的數不清的不同場景的殺戮。若僅僅以膚色異同而論,同類相殘若英格蘭與蘇格蘭,英法百年戰爭,日之侵略朝鮮、中國東亞之戰爭,兩伊戰爭;還是以膚色異同而論,異類相殘如希波戰爭,俄土戰爭,延續百年的十字軍東征,元朝對遠至歐洲大陸的征伐,中國近代鴉片戰爭開始的中英、中法、八國聯軍、中俄戰爭;德國人對以色列人之屠殺、歐洲殖民者對非洲黑人的殺戮買賣、美國在其西部對原住民印第安人之獵殺,美國發動的朝鮮戰爭、越南戰爭,以及近點的還有美國發動的海灣戰爭,法國發動的利比亞戰爭。但是我們整理人類曆代戰爭史,最能反映人類自殘之劣根的卻是越親越殘,很多是以國家為主體的自殘形式表現出來,美國之南北戰爭,中國近代以軍閥混戰開端的內戰,以及南聯盟的波黑之戰、烏克蘭的內戰,伊斯蘭遜尼派和什葉派之內戰,南北朝鮮之內戰,非洲盧旺達的胡圖族和圖西族之間的屠戮,現在敘利亞的內戰、伊拉克內戰等等。現在亞洲被西方殖民者人為割裂現實依然內鬥的三大熱點,南亞的印度、巴基斯坦和孟加拉、東亞的中國大陸和台灣,東北亞的北朝和南韓。同族同種尚且如此,基於此鄙人對人類的未來很是悲觀,因為不管何種膚色的人都有權利的欲望,人類統治與被統治間的血腥衝突恐怕永遠難以終止。在權利的誘惑下,人類從未因為腥風血雨生靈塗炭而止步過,因此星球大戰不僅僅是幾部電影,而是人類對自己血腥悲涼遠景的預測和警示,因為受科技的限製世界上凡人在功利麵前還暫時不能超越地球,但利欲熏心者則能站在地球村的角度臆想未來統治寰宇的慘烈畫卷。西方電影《星河戰隊》和《安德烈的遊戲》是對血腥掠奪和殺戮一種反思,是啟迪人類的目光應當超越地球進而懷有宇宙蒼生之大愛,可歎現實世界中人類的自戕尚且從來未有終止過,更何談宇宙之大愛!就在我動筆的此時此刻中國發現了幾億廢毒疫苗流禍於世,比利時連環爆炸三四十人罹難,還有黨那些不斷增長的貪官名單。其實對於這一點先秦文人也有看明白的,故一生在追逐錢和權的呂不韋在其《呂氏春秋》入木三分地借口說道:“天生人而使有貪有欲”,且《呂氏春秋》又進一步引子華子曰:“王者樂其所以王,亡者亦樂其所以亡,故烹獸不足以盡獸,嗜其脯則幾矣。”意思就是子華子含蓄地說“成就王業的人樂意做那些使自己成就王業的事,國破家亡的人也樂意做那些使自己滅亡的事,所以盡管煮食禽獸不可能把所煮的禽獸吃盡,隻不過人們專吃自己愛吃的那口肉罷了。”這個子華子是春秋末期晉國人,一說戰國時魏人,著有《子華子》一書。不幸像這樣露骨說實話的書後人是不愛看的,更是掌握話語權的統治階級所不喜歡的,所以《子華子》到後漢就失傳了,留下的隻是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