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柏一個人在廚房洗菜切菜,以琳靠在廚房的玻璃門上,看著薑小柏笨拙的動作,覺得自己的心都被療愈了。以琳的心是顆傷痕累累,異常破碎的心。
父母對她的要求高到可怕,時常挑剔非常細微的錯誤,這導致以琳對人的防備心超級重,她總是覺得周圍的人,隨時都要指責她,活得戰戰兢兢。
薑小柏是個簡單的人,甚至有點二,卻和以琳形成了互補。以琳默默走到薑小柏身後,抱住薑小柏的腰,將腦袋枕在他的肩上。
薑小柏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笑道:“怎麼?這麼快被我感動了?決定嫁給我了?”
一直以來,以琳追求的都是假大空的東西,例如成績考第一,這對她生活的幸福度沒有絲毫幫助。而當她抱著薑小柏溫熱的身軀,感受著他的體溫,她才發現,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生活。
而她從來沒有活在真正的生活中,她一路讀書考試,學到的都是極其抽象的知識。她以為自己獨立堅強,不需要關愛,可當生活中真的出現這樣一個男人,她完全抵擋不住對方的溫柔攻勢。
兩人有說有笑,一個洗菜切菜,一個炒菜,宛若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薑小柏眨巴著眼,期盼地問道:“怎麼樣?好吃嗎?”
以琳笑著點了點頭。
“你看,這樣才像一個家嘛!有沒有覺得特別溫暖?”薑小柏循循善誘。
自從以琳獲獎以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經曆了許多。這段時間,她的心一直很亂,去了上海,就意味著每天都要麵對很多變化。她還沒到上海,就幾乎天天擔憂到失眠,每一個成功之人,想必都承擔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艱辛。
吃完飯,以琳開車回到蕉園,她又開始考慮,到底要不要去上海。回到蕉園,沒想到父親陳希文,坐在庭院裏等她,蔣老和馮麗豔陪著他喝茶聊天。
見到以琳回來了,蔣老和馮麗豔回房,給父女倆留出了談話的空間,馮麗豔貼心地給以琳端了杯茶出來。
陳希文開門見山:“你的辭職信我給攔下來了。”
以琳一聽就火了,父親以往的強勢霸道浮現在她眼前。
以琳聲音提高了八度:“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陳希文也不依不饒:“好好的安穩日子,你為什麼就是過不下去?你這麼折騰,究竟是為了什麼?好好的工作說辭就辭,沒有一份工作幹得長久。在上海,你說當老師太累,好嘛!幹了兩年,你招呼也不打一個,一個人偷偷跑回江城。回來之後呢?幹了一年半,又說要去上海闖蕩,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人生毀掉,你才甘心?”
雖然有自己的理由,但父親說的確實是事實。
“你到底想要什麼?”陳希文的聲音透露著疲憊。“你不當老師,我也不再逼你;你不想結婚,我也不催你;你能不能不要再跑來跑去,讓我和你媽為你擔心?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在上海混不下去了,怎麼辦?難道再回江城來?你三番兩次辭職,到時候哪個單位敢用你!”
以琳沉默著不說話,父親說的都是事實,她去上海闖蕩,其實是一次孤注一擲的賭博。而賭注,是她在江城的安穩生活,也是她目前所擁有的一切;而去上海能不能獲得成功,還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