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5章(1 / 3)

黑夜中,她的詛咒像不死的冤魂一般幽幽響在黑夜的皇宮裏,令人毛骨悚然,這時的她,目光淩厲,塗著鳳仙花汁的指甲鮮紅尖長,一襲白色的睡袍淩亂地在她身上堆起一團喪袍一般的輪廓。

她什麼都沒有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造成今天的狀況,皇上對她視如敝屐,如今又寵上另一個妃子,常伴左右,恣烈根本眼中沒有她,她除了剩下一個皇貴妃的頭銜,什麼都沒有了!她一心隻想往上爬,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摔得這般慘!

“恣烈,你負了我!”驀地她扔下千瘡百孔的布偶,尖叫一聲,狠狠地把布偶往門口摔去,睜大無神的眼睛瞪著床帳,不住呼呼喘氣,為什麼她用盡了全力向上攀爬,卻落得這樣下場,為什麼那個文泠鳳卻可以輕鬆自在地享受這一切!這樣理所當然?!她當然不會明白,她要的東西,本來是不屬於她的,若是她和其他嬪妃一樣專注於皇上的寵愛,那麼現在她在皇上心中仍可以占有一席之地,但是現在,沒有人看得起她!

兩天後,宮中來了一行跳神的巫師,這也是宮中舊俗,皇後要臨產前,這些巫師便要在宮中進行跳神,把宮中每一個皇後可能駐足的地方都跳一遍,以防邪鬼作祟,衝撞了皇後與將要出生的皇子公主,每個嬪妃的宮殿都要跳神,這種儀式是很受宮中妃子歡迎的,因為覺得可以去除自己宮中和自己身邊人身上的晦氣,給自己帶來好運和恩寵,由於每次皇後懷孕期間,都能傳出某位妃子受到皇帝的寵愛,更為這種說法增加了可靠性。

聽說這次請的巫師道行很高,能捉鬼降妖,精巫咒之術,聽到這個消息,玉妃眼睛一亮,心下很快就有了計較。

“惡靈退散,邪崇遠辟!啷嘛咪哞呣,嗚——咪呣嗦吧!啷啷啷!”頭載鹿角山形冠的兩名巫師赤腳一路跳過來,嘴中念念有詞,臉上用朱砂畫著紅道,手裏拿著法器榔棒,其形可怕,其狀怪異,所經之外,宮女們無不低頭,哪敢細看,巫師漸漸來到玉妃寢宮。

“你們都退出去,讓法師好好施法。”玉妃將身邊宮女們都驅至殿外,看著兩名巫師繼續在寢殿內跳神,幽香的寢殿突然闖進陌生外人,手裏拿著香束,打扮還這般奇形怪狀,實在讓人有些難以忍受,但是現在顧不得了。

一把拉過兩名巫師,低低地開口:“可有讓產婦難產之法?”

“啊?”兩名巫師麵色驚駭,連連搖頭:“沒有沒有!”

玉妃麵色沉冷,語氣急促嚴厲:“你當我不知道?先帝為什麼隻有皇上一個獨子,其他的妃子卻生不出,或是難產死掉,你們欺我無敵嗎?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兩名法師仍舊搖頭:“不行不行,將軍那個人可騙不過!”

玉妃大怒:“真不說嗎?不說我就讓侍衛當場把你們打死!”說罷,伸手撕衣,嘶的一聲,將一件百花衣撕開一條裂縫,冷笑道:“用不著等你們說自己是無辜的,侍衛就已經把你們給殺了!”

兩名巫師猛然退後一步:“娘娘!不可!”卻知道玉妃所說是實,隻要玉妃一叫,不管他們有辜無辜,侍衛都會先將他們殺了再論,眼見無奈,便隻好在玉妃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玉妃這才笑了:“原來如此,很好。”

一人賞了一個夜明珠,十塊寶石,十串珍珠鏈,兩名巫師大喜而去。

巫師走後,玉妃交代蟲音,讓她看看有沒有近來初次行經的宮女,蟲音不知她要做什麼,隻得把這事記在心中,密切觀察,幾天後,正好兩個宮女的對話落入蟲音耳中。

“阿桃姐姐,我下麵出血了!怎麼辦?我要死了?”

“出什麼血,哪裏?”

“是……那裏……”

“啊?嗬嗬,傻丫頭,你長大啦!”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那宮女的聲音低了下去,然後便聽得小宮女害羞的聲音:“阿桃姐姐!太羞人了!”

“傻瓜!你可以嫁人了!現在皇後娘娘有旨,長大到二十四歲的宮女是可以出宮嫁人的!丫頭,你想嫁個什麼樣的如意郎?”

蟲音知道這便是她要找的人了,當下裏馬上稟告了玉妃,次日,那名小宮女被喚進了玉妃寢宮,說是玉妃見這個小宮女伶俐可愛,命她貼身服侍,玉妃出奇地喜歡這個小宮女,給她點心吃,又給賜她行走內寢,到了晚上,破例命這個小丫頭值夜,到了半夜突然聽得一聲尖叫,眾人一擁而入,隻見那小宮女脖子上插著一根簪子,竟然是死了!身上衣衫不整,死不瞑目!

“這孩子太不小心了,本宮見她服侍得好,賜她一根簪子,誰知便成了她的奪命符,她腳下一個不穩,生生地把自己的命斷送了!也是她命不好,罷了,拖下去好生安葬吧。”玉妃躺在床帳子中,連頭也不探,發出一聲歎息,宮中誰敢說半個字!就這樣,眼看著一個俏生生的小丫頭進了寢宮不到兩個時辰便香消玉殞!

別人不怎麼的,以為不過是小宮女不知怎麼惹怒了玉妃,被玉妃自己處死了而已,如今玉和宮中,那個月不死幾個人!隻有蟲音暗留了一個心眼,為什麼玉妃要找初次行經之人?於是此後,麵上不動聲色,暗裏悄悄地觀察。

第二天夜深人靜,玉妃的寢殿突然亮起了一絲燭光,雖然微弱,但是對於一個心情警戒的人來說,卻是一個極明顯的暗號,她悄悄將耳朵貼近殿門,夜深人靜中,可以聽見裏麵傳出的輕微的衣物摩擦聲和腳步聲,她在做什麼?蟲音非常好奇,卻隱隱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