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楊建他們算計了,金靈兒剛才的話也沒有在他的心裏留下任何的波瀾,他此時在想另一件事。
那便是,一旦到了北疆,如果再碰到上次掠自己的那個老人一類的人,自己怎麼能躲開?
這並不是杞人憂天,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種事不是沒有可能發生。
在京都還能發生這樣的事,更不要說到了北疆了。
雖然他內心深處覺得既然韓昌和原博士他們敢讓自己去北疆,那便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要不然他們也不會看著自己去送死。
雖然前麵月櫻來過,說要跟他同行。
但杜林知道,如果真有了困難,首先還是要靠自己,別人終究是別人。
可問題是,他現在境界很低,別說掠自己老人那樣的人,就算是黑噠那樣懂得戰鬥的人,自己也沒有辦法在他們的麵前走過一個照麵。
這如何避免?
這無法避免。
所以,杜林很苦惱。
他沒有把這次的實修當成是旅遊,更沒有渾不在意,既然是實修,那便是帶著危險的,而如何避開這些危險才是正理。要不然,他決對不會安然的再回到京都。
如果是平常人,一定會埋怨原博士和韓昌,因為他們已經確認杜林是他們小師弟的傳人,他們是杜林的師伯。
兩個師伯,就這樣把自己的師侄扔到了危險之中,這難道不值得抱怨?
但杜林沒有,他還是骷髏時便要每天目睹姐姐同另外的骷髏戰鬥,長出血肉後在惡魔林中奔跑了十五年,十五年中,他每天要麵對的就是如何生存到第二天,他深深的知道,活著就是戰鬥,要不然,就要被擅長戰鬥的人或動物殺死。
既然要戰鬥,何必分地方?
自己難道要躲在京都、躲在太學府一輩子?那樣的話,自己算什麼?那樣自己頂多算一個憤怒的囚徒,一個大秦京都、一個大秦太學府的囚徒。
而自己的目標是大修行者,怎麼可以成為一個囚徒?怎麼會甘心成為一個囚徒?
“要靠自己。終究是要靠自己。”
他自語,然後便默默的閉上了雙眼,有天地元氣開始流動著進入他的身體,體內的獸像歡快鳴叫。
杜林,開始了在路上的修行。
北疆。
有信鷹落在了北疆王庭。
大祭司幹瘦的手握住了信鷹。
他回頭望了望正在調息的兄弟,然後慢慢拆開了信鷹帶來的信。
北疆大祭司是兩個人。親兄弟。
哥哥叫癡行,弟弟叫癡語。
很像兩個佛家弟子的名字。
上次,在存煙溝救戰馬的是弟弟癡語,存煙溝一次救馬行動,消耗了癡語太多的能力,甚至境界都已經不再穩定,所以他這些天一直在調息。
而哥哥癡行是坐鎮北疆王庭的,此時,拆開信的便是他。
掃了一眼信上的字,他臉色變了變,然後低語:“這個癡兒。”
弟弟癡語望向哥哥:“怎麼了?”
“黑噠回來了,正在路上。”
癡語歎息:“如果不癡,便不是黑噠了。”
癡行又說道:“他也來了。”
癡語眼睛一亮:“誰?杜林?”
癡行緩緩點頭,癡語沉默良久歎了口氣:“不是我們的徒弟,便是我們北疆的敵人,隻是可惜了一塊美玉。”
癡行不語,眼睛中有精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癡語又皺眉:“如果他來,一定會有很多高手跟著來北疆,此子危險了。”
癡行再一次點頭:“如果他能活著離開北疆,那麼他便是進步。”
癡語卻搖頭:“隻怕,想離開北疆不是太容易。”
癡行望著弟弟:“我們不能幫他。”
癡語望著哥哥:“當然,當他踏上實修路時,他便成了我們北疆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