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爺眯起眼睛:“今天來到這裏的所有人,我都得知道來曆身份,這也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言歸正傳,剛剛如果事情真的那樣發展,那麼趙顛兒的名聲就算是徹底廢了,以後他在這一行,將會沒有飯吃。”
“所以您老一開始讓他閉關五年,也是為了保他?”
我笑了笑:“這個半仙本來就名聲在外,也確實有些本事,但如果今天的事情傳出去,隻怕隨著時間的推移,名聲會越來越臭。不過相反,如果他就此消失五年,五年中不論他是不是真的去專研命理了,到時候重新開館,大家記起今天的事,反而會說今時今日的趙半仙,一定更加靈驗!三爺,我想這個趙半仙,不僅僅是在您的場子裏做買賣吧?他應該是您的人!”
“你說的沒錯,今天你雖然砸了那小子的場子,但是也保住了他。是他自己小心眼,而你卻大人有大量,沒有戳穿他,我應該謝謝你。”洪三端起茶碗,對我點了點頭。
我也端起了麵前的茶碗,喝了一小口,茶水入口果然香醇無比。
“這麼說,洪三爺是相信您老剛剛說的第二種可能了?”我反問一句。
洪三爺正色看著我:“要不是我自己也能看出來,今天又怎麼敢說來考校你?現在你就給我測一測,今日會發生什麼事?”
洪三爺指了指桌子,他的那一邊擺了三碗茶水,一碗早已經喝完,一碗幾乎見底,一碗還是滿的。
還沒等我說話,霍曉玲就先不樂意了:“三爺您這就是欺負人了吧?我聽說過相麵的,看手相的,也知道有測字的,可是你這測茶水是怎麼回事?”
我伸手攔住霍曉玲,正色盯著洪三爺:“那麼不知,三爺想測什麼。”
“就測我今年上半年的運勢。”
“可是現在都九月份了!”霍曉玲急的都快掀桌子了。
“自然是過去的事情,測的才準。”洪三爺坐在對麵巋然不動,根本不理會霍曉玲,一直都盯著我的眼睛,“老夫我從來不給自己算命,也沒有讓別人給我算過,我考校一個人的方式,就是算過去!你敢接招嗎?”
“三碗清茶,一杯盈,一杯損,一杯虧。”我輕歎一口氣,“這盈杯雖未被動,但餘香仍在,隻是此時不取,不出一時半刻,茶香就會隨著溫度的降低而徹底消散,這表示今日之局,正像這碗茶,雖然來的晚了一些,但終究還是三爺您的。”
洪三的臉色變了變:“沒錯,此茶,確實該在兩個月前飲用最佳。”洪三爺端起最後一碗茶一飲而盡。
“這第一杯茶已經空了,是為損。但碗口向外,隻怕三年您今年一開始的運氣不是太好,虧了一大筆,而且這茶碗杯底一抹紅暈出,暗香輕浮籠明渠,您老破財的時間,當是春節前後。”
霍曉玲瞪著眼睛看著那第一碗茶,這茶碗都是街邊幾毛錢能買一個灰色瓷碗,最廉價的那一種,非但碗口沒有做成中規中矩的圓形,而且裏麵也不是那麼的圓潤,碗裏經常會有其他顏色的斑點存在。
當然,這並非不幹淨,隻是燒製的時候不是那麼的上心罷了。
“碗底果然有一塊紅色的東西。”霍曉玲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洪三爺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但我知道這並非針對我,應該是想起了自己春節時的事。
不過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讓這種情緒左右了洪三爺的情緒,繼續指著中間一碗茶:“這杯茶雖然被飲了大半,而且碗口正對著三爺您,不過碗口造型奇特,十分園隻有三分正,邊緣生門向外,景門噬主,寓意您老年中之時雖然賺了一筆,但那些錢財還沒有焐熱,就吐了出去。”
“這杯茶與其他兩杯不同,留下的那丁點兒茶水,才是您老的所得。”
我正說著,就感覺到霍曉玲在下麵戳我:“這碗是圓的,你怎麼看出來碗口是哪個的?”
“喝水的位置,自然就是碗口。”我示意霍曉玲不要再說話,發現洪三爺的臉色更加的不善,連忙接著道:“但是這年中的破財,與年初又有不同,這中間的茶館暗藏八卦玄機,生門雖然向外,但卻被死門、傷門擠在夾縫之中,那從生門中取走了您錢財的人,也不會有好結果。”
洪三爺冷聲笑道:“哼!他有沒有好處,與我洪三何幹?而且今日,他不一樣是要吐出來嗎?”
“看來三爺您也已經看出來了。”我笑著不再言語,這茶碗最後驚門所指,正是這最後一碗茶!
也就是說,洪三爺今天的所得,將不僅僅是黑市的收益,更有年中時他失去的東西!
“小夥子,你很不錯,而且是有真本事的。”洪三爺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我倒要看看,今天那個人會怎麼做!”
“三爺!”
這個時候,茶鋪外麵突然跑來了一個練功服男子,趴在洪三爺耳邊小聲言語了幾句。
緊接著,洪三的臉色就變得鐵青,握著折扇的手嘭的一下砸在了桌子上,我甚至都能聽得出折扇骨架碎裂的聲音,可見洪三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