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十月底,深秋,到了六點多,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大半。
我衝完涼出來穿好胡銳火急火燎從外麵帶回來的西裝,打開房門,卻發現門外竟然零星的下起了小雨,天氣有些涼。
霍展廷來到我的身後:“竟然下雨了?長生,我先去開車,你回去拿兩把傘,等下直接上車就好。”
霍展廷雖然這樣說,但我卻沒有動。
朦朧的細雨越下越大,天色越來越暗,院門外那兩個黑色的影子,也越來越模糊。
但是我依然認得出來,這兩個身影的主人。
霍展廷見我不動,順著我的目光看去,臉色同樣變得難看:“他們怎麼來了?真不會挑時候!不管了,今天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阻攔我!”
霍展廷意識到商政關係的重要,更見識過鄭家隻手遮天的力量,他怎麼可能放棄這得之不易的飯局?
“胡銳!”
霍展廷一聲大吼,把胡銳叫了出來,指著門外:“把那兩個人給我看好了!”
“怎麼?幾天不見,霍老板就這樣待客了嗎?”
院外,顏小蠻向前走了兩步,手裏撐著傘,隔著鐵柵欄道:“你們一手做下的孽,今天就不打算看看嗎?”
“哼!今天無論發生什麼,你們都別想攔我!”霍展廷早就鐵了心要跟顏小蠻鬧翻,哪裏會在乎顏小蠻的話?轉身朝一旁的車庫走去。
“霍!展!廷!陳!長!生!”
就在這個時候,那院門外另外一個暴漏在雨中,跪著的人,突然間發瘋了一樣大喊我們的名字:“你們兩個害死我爸!我跟你們……不共戴天!”
這個人是鄭宇,他右手垂在地上,左手顫抖著舉著一把刀,指向我們。
“鄭明浩死了?”霍展廷停下腳步。
“哼!還裝!”顏小蠻冷笑,“你們兩個設計讓這一對父子去奸.屍,被苗冬落發現,殺死了鄭明浩,要不是當時我在場,連鄭宇也死了!霍展廷,你們玩的一手好計策啊!竟然想就這樣破壞我們跟鄭家的關係?哼!你們做夢!”
“這是怎麼回事?”霍展廷料定了至少在短期之內不敢再對自己下手,索性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連略關係上麵,對鄭家的動向一直不太清楚。
“你們害死我爸,現在還想不承認嗎?”鄭宇已經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舉著鋼刀一步步走到門口。
我對霍展廷打了個眼色,自己走出門外,來到院子裏,盯著鄭宇:“鄭宇,究竟是誰殺了你爸,這不用我多說了吧?這個女人剛剛都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你耳朵聾了嗎?”
我指向顏小蠻:“聽她的意思,那個苗冬落殺死鄭明浩的時候,你也在場吧?明明是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現在怎麼反過來冤枉我們了?”
“陳長生!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要不是你蠱惑他們父子去找玷汙苗奚落的屍體,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苗冬落又怎麼可能按捺不住,錯手殺了鄭明浩?”顏小蠻撐著傘,厲聲與我對峙。
“錯手?你倒還真說的出口!”
我笑道:“鄭宇,你難道不知道你今天為什麼能活下來嗎?那一天我給了你們兩條路,是你們自己選擇了最難的一條,現在卻又反過來怪我?要是我不說,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活著站在這裏嗎?隻怕現在早已經躺在床上不能動了吧?還有你!”
我轉向顏小蠻:“苗冬落下的是什麼蠱難道你不清楚嗎?鄭家父子本就已經沒有了活路,我救了他們,你反過來殺了鄭明浩,還惺惺作態一番,這個蠢兒子,還把你們當成恩人了?顏小姐果然是好手段啊!”
說出這一連串的話時,我並沒有聲音。
好在經過幾天前的那件事以後,周圍的幾戶人家早都已經搬走,否則肯定得嚇得不輕。
“哼!要不是你先害死苗奚落,事情又怎麼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顏小蠻強詞奪理。
“哦?”
我冷冷一笑:“顏小姐的意思,是說如果苗奚落還活著,她能主動獻身來救這鄭家父子?那苗冬落也願意在一邊看著?她心高氣傲,是自己設局整死了自己,怪不得我……還有你!鄭宇,聽好了!你今天能活著站在這裏,唯一應該感謝的人是我,而不是認賊作父反過來找我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