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邊往前走,一邊按照霍曉玲說的那樣,給電話裝上了電池。
叮鈴鈴鈴鈴!
叮鈴鈴!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電話竟然緊接著就響了起來!
“快接,看看是誰?”左青青來了興趣。
嚴建設順手把電話遞給我:“長生,還是你來接吧。”
我沒有推辭,接過手機以後直接按了接聽鍵:“喂?”
電話那頭愣了幾秒鍾,緊接著我就聽到了胡銳瘋了一樣的大叫聲:“通了!老大!通了!”
他的聲音很大,以至於其他幾個人都聽到了他的話。
嚴建設一臉驚訝:“這家夥該不會是一直在打我們的電話吧?”
“有這個可能,畢竟我們已經跟家裏失聯好幾天了。”霍曉玲點了點我,“長生,快跟他們報個平安。”
“哦,好。”我看了一眼閉著眼睛的霍曉玲,保平安,現在大概隻有她一個人是不平安的。
當電話那頭的聲音再響起的時候,已經換成了霍展廷,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非常的憔悴:“長生?”
“霍先生,是我。”我連忙回答。
“真的是你?曉玲怎麼樣了?其他人都還好嗎?你們到底在哪兒?現在安全嗎?”霍展廷的問題如連珠炮一般,一下子拋出來許多。
我把這幾天的遭遇用最快的速度跟霍展廷解釋了一下,臨了又說道:“現在我們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裏,不過我們正在往山下的方向走,電話有信號,應該能證明我們距離城鎮不算太遠,霍先生,我們幾個都還好,隻是……”
我瞥了一眼霍曉玲,暫時還是決定不多說關於她的問題,如果電話那頭霍展廷連續的追問,就不好解釋了。
“隻是我們跟李先生失去了聯係,如果有可能的話,你……”
“長生,你不用說了,宗林我們已經找到了,現在就在哈市最好的醫院,你們找到了安全的地方以後,馬上給我打電話,我會安排你們過來。”
霍展廷的語氣有些頹唐,我猜到李宗林的情況可能不會太好。
不過人至少還活著,這就是一個好消息。
眼看著就要到了下山的時間,我們依然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唯一的好消息是,狼群終究沒有追上來,我們又往山下走了幾裏地,懸著的心才終於安定下來,現在大概才能真正說安全。
“我們到底在哪兒啊,這麼走下去,萬一真到了晚上,我們還不得凍死在這裏?”左青青已經開始與我並排行走了。
嚴建設一本正經的說道:“所以我們都不能睡覺,要一直走下去。”
夜晚的山路不好走,但這不適用於雪山,白雪皚皚的壞境下,隻要有一點點的光,就能將整片天地都反襯的十分亮堂。
今晚月色不錯,我們行走在雪山上,所看到的景色,甚至跟白天也沒太大的差別,可見度非常的高。
誰也沒有一點要停下來修整的意思,在這種地方多留一步,都有可能把一輩子都留在這裏。
我早早的就拿出一個睡袋,把它塞進了嚴建設背後。他大衣的後麵被狼爪子劃破,連棉衣也被劃開,不做好防護的話,很難堅持下去。
安靜的夜色下,我們足足走了三個多小時。
汪!汪汪汪!
“聽!有狗叫!”嚴建設的耳朵尖的很,寒風凜凜,他依然能辨別出這聲音的方向,“我們往那邊走!”
在野外,我們誰都要聽嚴建設的話,他的野外生存經驗大概是最好的。
我們早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摸了一把臉上厚厚的積雪,跟隨嚴建設前行。
這一路很平淡,但卻是我最難忘的一段路。安靜,並不意味著祥和,大概隻有在這種冰天雪地壞境中經曆過的人,才知道突然間聽到一點點除了踩踏積雪以外的聲音能帶給人什麼樣的感覺。
哪怕隻是一聲狗叫,就足矣讓人感覺到生的希望。
“不會被凍死了,終於能逃離這該死的鬼天氣了!”我的心底裏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希望就在眼前。
漸漸的,其他人也都能從凜凜的寒風裏辨別出時不時響起的狗叫聲的方位。我們又往前走了半個多小時,才隱隱約約透過零星的飛雪,看出來前麵的輪廓。
在我們前麵不遠處,竟然有著一個城鎮!
這是在九五年,即便還沒出正月,不過在這個尋常人家幾乎都沒安裝電視的時代,寒冬天氣裏,人們也都睡的很早。離的遠了,我們甚至都看不見一絲絲的燈光。
“是個鎮子!”魏婷鬆了一口氣,“我們快走,找一個旅館,喝一杯熱茶,我現在都覺得是一種享受!”
“哈哈,好,我們加快速度!”我雖然這麼說,不過拉著霍曉玲的我,卻依然沒有加速,霍曉玲走不快,我必須守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