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遙公主不易察覺的撇了撇嘴,唇齒之間輕輕吐出一口氣,心中暗罵道:“狐媚”,難怪可以得寵這麼多年,伺候人的確是有一套。思皇帝結果雲貴妃手中的茶盞,輕抿了一口茶水,轉而對著平遙公主單刀直入,也不做什麼別的說法,直奔主題道:
“雪兒的婚事,朕已經跟愷淵國的皇帝商議明確,我們二人達成一致,共同確定在下月初一,你看該準備寫什麼。就全權交給你去負責吧。”
平遙公主冷不防被這樣一說,心中一點準備都麼有,下月初一,她掐指算來,還有十餘天的時間,實在是有夠緊張,
“皇上,不能再準備一段時間嗎?這麼短的時間裏,我怕準備得不周全,畢竟我們天家是講究禮數的。”
思皇帝眼神一瞟,似乎透出一絲絲不屑的樣子,不以為然道:“是這樣的,不過愷淵國沒有我們這麼多的繁文縟節,隻要辦得熱熱鬧鬧,喜喜慶慶,不會丟了我天家顏麵即可,再說,一切禮節都要等到去愷淵國完善了,在這邊,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幫他們想到,畢竟咱們是嫁女兒,入鄉隨俗。”
思皇帝長篇大論,說起來頭頭是道,平遙公主覷了覷思皇帝的顏色,又敲了敲旁邊的雲貴妃,看樣子這主意,九成九是雲貴妃攛掇的,既然思皇帝這樣說而來,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旁的來播了思皇帝的麵子,自古便是這樣,天命難違,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皇帝的金口玉言,豈可返回。
平遙公主隻得硬著頭皮,答道:“是。”
雲貴妃在旁喜滋滋的插了一嘴,道:“其實也沒有什麼需要長公主準備的,我們隻需要風風光光的將雪兒送出去便是,依我看,就準備好九十九對上好的和田白玉如意,一對青玉枕頭,六十六盞金縷銀線鉤邊喜燈,一十六對琉璃玉佩,再加上金銀首飾六十箱就差不多了。至於陪嫁的丫頭什麼的,均可免去,隻消帶上一名貼身侍婢就可以了,咱們的丫頭是要嫁過去做皇後的,害怕愷淵國薄待了她不成!”雲貴妃說的輕巧,仿佛彈指間便將這門親事就這樣定了下來一般,平遙公主微微抬了抬眉毛,倒也合情合理,隻不過略顯粗糙罷了。
“雲兒說得有理,想得也甚是周到,依朕的意見,就這麼辦吧。”
思皇帝倒是痛快,一聽這個主意,並不損天家顏麵,也就順水推舟,將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管修文被大力一舉,扔到了一個馬車之上,柔軟的軟墊在身下,來回摩擦著臉頰,微微的有些癢感,而渾身上下,已經全部麻酥酥的,失去了隻覺,漸漸的,管修文也迷糊著睡了過去。再醒來時,隻見自己正身處一處幹淨的房中,裏麵透著淡淡的脂粉香氣,周邊掛著藕粉色的紗簾,想必這裏是哪位小姐的閨房。管修文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起身,想著看看恩人的樣子,道聲謝便趕緊離開人家的房間,畢竟小姐的閨房不是一般人可以隨意進出的。想著想著,管修文剛猛地坐起身子,撕裂般的疼痛便從骨頭的縫隙之中四散開來,疼的他呲牙咧嘴。
“你醒了?”傳入耳邊的並不是一個女聲,而是一個小廝的聲音,那小廝身著棉布衣服,針腳考究,他手中端著一碗湯藥,遠遠地便能夠問道藥碗中傳來的苦味。
“這裏是哪?你救了我?”
小廝搖了搖頭,將湯碗遞了過去。
“是我家主子救了你,先將這碗湯藥喝了吧。”
管修文結果湯藥,那股苦味直直通過鼻孔,傳入自己的胃中,實在是難聞得緊,管修文皺了皺眉,捏住鼻子,仰頭將一萬苦藥一飲而盡。俗話說良藥苦口,果真是這樣的。小廝又貼心的遞上了一枚蜜餞,道:
“公子且在這裏將養著吧,有什麼需要就搖鈴即可。”
管修文順著小廝手指的方向向上望去,在床邊,常常的垂下來一根串珠長線,線的那一端係著一枚碩大的銅鈴,隻需拽一拽線,銅鈴便會叮當響起。小廝眼看著就要推下去,管修文心中實在是有太多的疑問,他忙叫住小廝道:
“敢問這裏的主子是哪位?我總要和救命恩人道個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