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月的謎語(1 / 2)

一口氣讀完穆澤的信已是淩晨三點,氣溫微涼,陽台晾衣繩上的衣服在夜風裏微微晃蕩,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一樣。

我試著尋找睡意,無奈睡意全無,眼皮這邊剛一閉上,那邊立刻又被黑暗中潛藏的浮力輕鬆彈起。

我把手伸進枕頭下麵,另外拿出一封信,本想拆開,複又塞回枕頭下麵。殘留的信息仿佛都隱藏在剩下的幾封信裏,但我並不確定讀完後就一定能夠找到我所期望的答案。

關於那個叫穆澤的女孩,我寧願能夠抑製住自己的好奇心,讓所有的事情都停在原來的位置,也不願在答案揭曉時落得失望。

“怎麼你也開始自欺欺人起來。”我聽見陳默的聲音傳入耳朵。

“何苦要把這些信拿出來給我看?”我問道。陳默平躺在床上,蓋一條細絨的毯子,雖然他的眼睛一直閉著,但我知道他和我一樣一直沒有睡著。

等了一會兒,陳默沒有動靜,於是我接著問,“既然把信拿出來了,不如再多講一些關於這個女孩的事情。”

我的問題像是陷進了深深的沼澤裏,連個泡泡都沒冒出來。雖然明知道所做的沒有什麼實際效果,但我還是在陳默的記憶裏橫衝直撞了一番以示抗議。

“說實話,我也幾乎快忘了信的事情,隻是忽然想起來。”陳默半夢半醒般地說道。

“也就是說你並非故意對我隱瞞什麼?隻不過是沒想起來罷了?”

“你可以這麼想,有些事情即使告訴你,你也體會不了,隻是給你徒增煩惱罷了,不是嗎?”陳默轉了個身,麵朝牆壁。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了。”

“……原以為自己會一直記著,沒想到中間還是忘了。”陳默小聲囈語。

我沒再接話,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陳默也不會再給我回應,他轉向裏麵便是一個信號。陳默的話在靜靜的夜晚中等待著回應,卻始終懸而未決,這讓我覺得在此次的交談中終於是我占據了上風。

第二天醒來已是上午十點,陳默起床刷牙洗臉,然後坐在電腦前一邊吃蘇打餅幹一邊看電影。到了午飯時間,肚子再度咕嚕咕嚕地發出饑餓的信號。

陳默用熱得快燒了熱水,泡了方便麵,對付過去之後,躺到床上看《現當代文學選讀》。音響裏流淌而出的是陳美的小提琴獨奏曲,顧城則在《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裏麵說道:

她沒有見過陰雲,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顏色,她永遠看著我,永遠,看著,絕不會忽然掉過頭去。

再次醒來時天色將晚,我聞見了樓下飄來的麻辣燙的香味,但是陳默依然沒有出門的打算。看了會兒《老友記》,晚飯不出所料的還是紅燒牛肉麵。

桌子下麵還有整整兩箱,我開始懷疑陳默是在故意地針對我,我不喜歡調味包在眼皮底下被開水衝開的樣子,那會讓我聞到一股機器的味道,這一點他早就知道。

我氣鼓鼓地看著他,他卻似乎吃得有滋有味。一邊吃,陳默一邊對我說,“以後不打算再踢球了。”

“是嗎?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的意思是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把踢球當成一種職業理想了。”

“我的意思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想在吃著不喜歡的東西的時候再去談一些我不感興趣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