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軍營後,高慕翔和何進相約去看梁以辭,他們一邊走著一邊討論著這次考核。突然,王司翰從半路冒了出來。他倆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王司翰瞅著何進,因為心急說話結結巴巴:“學姐,聽說——聽說你受傷了?”“一點小傷而已。”何進瞥了眼手臂,對王司翰粲然一笑。“不行,我幫你處理一下。”高慕翔掃了眼王司翰手裏的醫藥箱,又壞笑著看向何進。“謝謝你的關心,我真沒事。”何進仍然微笑著,耐心地寬解著。“學姐,你怎麼這麼固執?”王司翰急得不知所措,“我說有事就有事。”何進看著王司翰,笑容盡顯無奈,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抱著看好戲的態度,高慕翔用拳頭抵著嘴,暗暗偷笑,旋即對何進說:“你留在這兒,我去看以辭。”“我——”“學姐,我們走吧。”何進還想說什麼,被王司翰立馬打斷。
高慕翔站在梁以辭的宿舍外麵,昏黃的路燈下,拉出一個修長的剪影。遠遠就看見一個漂亮的女孩朝他跑過來,他靜靜微笑。她上氣不接下氣地站在高慕翔麵前,笑著順了口氣:“其實你不用來看我,我什麼事都沒有。”高慕翔不說話,仍盯著她笑。“幹嘛一直笑,我有那麼好笑嗎?”梁以辭斂去笑意,雙手叉腰,不解地望著他。高慕翔專注地盯著她,笑意不減:“說完了?”“說完了。”梁以辭假裝不悅地回道。“你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你?”雖似責備,口氣裏卻盡顯寵溺,再加上招牌式的無害笑容,真是魅力無限。梁以辭湊近,立馬笑著討好道:“不是,我說玩的,我知道學長對我最好了。”高慕翔往回縮了縮,故作嫌棄道:“別,別,你想多了。”另一處的夜色裏,丁誠義仿佛沉默的路燈,筆直地杵著。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望著遠處那對嬉笑的男女,失落的神色裏更多的是無奈。他緊緊拽著手裏的薑茶包,猛地往前走了兩步,但幾秒鍾的功夫,他又折了回來。
王司翰處理好何進的傷口後,雖然已是深更半夜,但他絲毫不著急離開,反而不斷找話題跟何進聊開了。從校園生活聊到軍營生活,從個人世界聊到家國天下,果然是記者,真能侃!何進談話的積極性不知不覺被王司翰調動起來,完全忘了此刻的時間。一無所有的蒼穹,卻宛若灑下數不盡的光輝,照耀在兩對年輕人身上,那麼美好。
第二天召開評估大會,評估此次考核演習隊員們的表現,這關係到特訓營男兵女兵的去留。這個不同尋常的夜晚,特訓兵們都睡得不安穩,尤其陸陳,一夜沒合眼。
會議廳裏,郭團,三位營長和一個通訊員一字坐開。“何進,六個女兵裏麵,你無疑是最出色的。選拔到現在,你的每次表現都無可挑剔。何進,願意留在特訓營嗎?”“願意。”“多向長輩學習,你的爺爺和你的父親都是最好的榜樣。”“是。”
丁誠義向郭團長請示,下一個女兵他來問。“先自我評價一下,你在考核中的表現。”“不好。”“為什麼表現不好?”“我——能力一般。”“為什麼不說,自己去找隊友,結果反而被隊友拋棄。”“我自己的問題,我不會從別人身上找原因。”梁以辭孤傲的倔強,目光透著冷冷的堅強。“你不是最優秀的,但是,是最特別的,你總有一些不同於常人的想法。”丁誠義喝了口水,繼續說道,“你,聰明善良,卻又驕傲固執。我不知道你當初當兵的初衷是什麼,但總覺得你對這裏還是缺少十分的熱情,你做每一件事讓我感覺都是為了完成任務。如果你能有何進一半的熱情,那麼你會做得更好。我不懷疑你對戰友的情誼,更不懷疑你已經喜歡上這裏,但僅僅喜歡是不夠的,你得拿出你全部的愛。我們願意等,你願意努力嗎?”說到最後一句,丁誠義的眼眸瞬間柔和。梁以辭垂下眼簾,咬著下嘴唇,似在認真思索。“我願意。”遲來的三個字,讓一直繃著的丁誠義舒展了眉心。梁以辭出門後,郭團長趁機打趣道:“沒想到,丁營長對這個叫梁以辭的女兵倒是很了解。”“下一個,我也很了解。”丁誠義翻過梁以辭的資料,眼睛盯在了陸陳的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