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小區裏的人造小河前,看河水中的幾條小魚遊動。曾經高高的蘆葦經過一冬的侵襲,所剩無幾。河水中映出希藍剛才傷心的臉龐,在她的世界裏,有他們所有人的維護,或許是因為希藍本身身體不好,所以事事不把她排除在外吧。生怕她一生氣就會發作。打消自己可惡的想法,希藍並沒有對我做什麼,為什麼我要這麼想她。因為嫉妒,我嫉妒希藍身邊圍繞的很多朋友,討厭聽他們口中寵溺的喊著希藍的名字,厭煩他們每每回來都會先去找希藍。因為,這些我都做不到,也根本不可能做到。我就像蘆葦經過一次飽受冷眼的痛苦之後,得到了希藍,卻得不到融入他們的機會,因我永遠在他們眼中都是局外人。
局外人,啊。
2.
注定離開,注定讓我做一場富貴的公主夢。
這些都不曾屬於我,我隻是個醜小鴨很醜的那種,胚胎裏不是天鵝的種,自然未來欲變不了高貴美麗的天鵝。
高級公寓裏居住後的一段日子我的確是很快樂的,思來想去林巡薇說的很對,我或許該離開這裏了。像我這種平凡人永遠的綁在這根金燦燦的柱子上又有什麼好的,他們本身就出身富貴,有一切通融的語言。我呢?除了市井人家的小段子以外,什麼都不知道。他們說的所有,我都必須窩在房間中抱著電腦苦苦查詢,看過結果後總是被其昂貴的一切嚇得說不話來。他們呢?我說了什麼總是應聲微笑。有時候希藍會附和著我說些,有時候說的他們根本都不知道,總是眨巴著漂亮的眼睛問我為什麼,一陣解釋之後,隻能怪自己的嘴巴愚笨什麼都說不好。
住在宿舍的時候,我不是特別喜歡聽她們三個剖析學校裏各種學生百態,卻也不是厭煩。我不喜歡希藍他們的話,他們的話總會讓我感到自己的人生太可悲了。有時候總會懷疑他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這樣的我,自我都覺得好惡心,上帝可能這次醒了,實現了我的願望。
那天,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找到正在做美味西餐的希藍,她的刀工很好,切出來的東西個個比例勻稱。我和她說話的時候,她並沒有放下手中的刀,依舊準備平日的西餐料理。
當我說完“我想離開”的時候。希藍的刀停下來,她轉頭用那雙深邃的淺棕色眼睛默默的看著我。我低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隻好一直點頭。我期待希藍會對我亂發脾氣,隻希望她手中的刀子不要朝我砍來就好。
好一陣之後,我聽見水龍頭開啟的聲音,抬起頭看到希藍洗了一個番茄給我,垂下眼簾的希藍格外讓我感到她的優雅:“我早就知道你終有一天會說出此話。是我強硬的拉著你來,你不必感到難受什麼的。這裏不屬於你,我知道。”
“不是的,我覺得……”本想說出很多話來的我,聽完希藍的說法之後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希藍早就看透我的心,我躲在自我糾結中從來沒有感受到希藍對我的一切。手裏接過的番茄沉甸甸的,好比一顆負傷流血的心。
“沒什麼的,你不必說什麼。學校的宿舍其實更適合你,美好的學生時代需要的是小打小鬧和宿友們分享一切。”鍋子裏發出的陣陣香氣環繞在我們之間,我不得不小心的看著希藍,她如平時一般沒有什麼兩樣,說話的時候也是帶著溫柔的微笑,聽起來卻是如此刺耳,“我們這群人習慣了群居生活要是讓我們離開,大概是不可能的。你有你的想法,我必須尊重,但這裏的大門會為你隨時開啟,若是再碰上什麼疼痛的事情,也請你再次回來療傷。”
熱淚盈眶的我緊緊抱住希藍的哇哇大哭,應聲而來的人們看著我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知道希藍她什麼都明白,她向來不喜歡跟任何人訴說自己的心事,超級洞察力卻總是把我心中任何小端倪都看的一清二楚,她沒有別的女生的小心眼,也沒有我曾想過會不會因為我的離去而讓她感到失去了一個朋友。她的心懷很溫柔很寬廣,包容一切的她對這樣的我來說真是太不值得了。為什麼上帝要製造出如此溫柔處處關心人的人呢?對於這樣的我,再次敞開心扉之類的話會有多少人說呢?是我不懂得珍惜一味的認為希藍她隻是對我好,完全是因為我比較可憐罷了,卻從來沒有考慮到希藍是真正的把我當做朋友看待。
“希藍,請你做我的一輩子的好朋友,好不好?”我的臉上肆意著著淚水,哽咽的聲音,拉著希藍那雙柔軟白皙的手。
“傻孩子,我們早就是了。”從我的手中掙脫的手再次把我擁入懷中,溫柔的話語解開了我多年來最疼痛的心。
希藍,謝謝你。一切都必須正確的謝謝你,正因為你的出現,未來的我學會了包容,當我想要向你討教真正的含義的時候,你卻已不再。這是上帝對我的懲罰,我必須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