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距離金景田離開一個月後,我接到了一次趕往新西蘭的任務。最近事情忙得太多,我沒有心情去什麼新西蘭,這件深造的是事情白白的捧手送給了Marry。她離開的時候,拉著我的手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在搖頭,然後離開。
回到公司之後,我才發現不管我的心情如何難受,現實還是現實怎麼都要好好的回到曾經的生活中。
一個月後,上帝還是眷顧我的,木梓成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回來了,背包裏帶來了很多的貝殼,我一直認定他去了海邊城市,可是無論我怎麼問他都不說。住在他家裏,他也沒有顧得上和我談情說愛。一直窩在客廳裏把一部分貝殼碾碎,變成貝殼粉。往一張雪白色的布上塗上膠水,按照他喜歡的感覺往上塗抹貝殼粉。我拿著一瓶牛奶倚靠在門口的房間看他聚精會神的工作,內心的問題我實在是無法開口。難道要讓我走到他麵前質問他麼。我想我沒有勇氣,這份維持了如此之久依舊甜蜜的愛情,我不忍心將它作為籌碼押到台上去,或者是我沒有勇氣站在他麵前說太多本不該我管的事情。想到這裏,轉身回屋。伸個懶腰明天要去恩藍療養院見沈逸媛,好好補覺讓自己有充足的力氣麵對一直尋找的人。
從來來往往的人群走在大街上,臉上都是一副有事的樣子。過了幾個路口,公交車在最後的一個路牌停下來,車廂裏也就我一個乘客了。站在路牌下,身後是一片很高的欄杆,欄杆裏全部都是茂密的看不到裏麵的樹。我站在路牌下,頂著太陽的流汗的時候,我責罵自己怎麼就忘記帶傘了。口幹舌燥,要是能有個報刊亭也好啊,這裏倒是幹淨清淨,什麼都沒有!杳無人跡的感覺,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搖頭的同時,在我的麵前停了一輛銀灰色甲殼蟲,玻璃窗開啟,裏麵好聽的女生說道:“進來,旭小姐。”
駕駛者是一位年紀和我相仿的女孩,她的長發挽成一個圈盤在腦後,臉上塗了橘色的簡單妝,一身海藍色長紗連衣裙,漂亮的手遞給我一瓶礦泉水,修剪圓潤的指甲上塗著水晶甲油,“真是不好意思,旭小姐。沒想到您比我早到。”
“你是汝纖小姐?”早上一個好聽的女聲給我打電話讓我乘坐幾路公交車來到這裏彙合的女孩應該就是她。
女孩點點頭,露出比天使還完美的笑容:“啊拉,我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我家希藍小姐的貼身總管閔汝纖,您可以叫我汝纖。”
一直都認為希藍家裏很有錢,雖然見過希藍的本家,也沒有想到她真是一個含著金湯匙不折不扣的大小姐,這樣一來歐蒼純和周喬啟能是她的朋友都也是因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我可沒有想過連貼身總管都有的希藍,會和我這個貧困到不能再貧困的人交朋友。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能在一起聊天當朋友,一定是上帝給我的恩澤。
甲殼蟲在一個鐵門前按了一下喇叭,出現在我們麵前的一個電腦上出現一個穿著護士裝的女人,她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啊,是閔小姐,請進。”甲殼蟲在鐵門前靜止了十秒鍾之後就進入了,我們身後的黑色車子倒是我們都停到停車場它都沒有出現。看起來希藍一定是用了某種辦法得到了這裏的VIP通行證,閔汝纖從車子的後備箱裏拿出了一個大竹編籃子,裏麵盛滿了各種水果和服裝。我跟在她身後手中一直緊握著自己的包包,這包包裏有祁紗薰對沈逸媛所有的愛。電梯在15層停下,我和閔汝纖先後走著,一路上都有小護士對閔汝纖恭敬的點頭,有位護士長竟然還和閔汝纖攀談,她們聊了很多我都聽不懂的事情,護士長聊天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看我,我隻好低頭生怕她看出什麼端倪,閔汝纖倒也無所謂繼續和她攀談,等到差不多的時候,護士長還是問了我的身份,閔汝纖笑了笑把我說成希藍身邊信賴的傭人。護士長聽後,意味深長的對我笑了一下然後抱著她的文件離開。看到護士長的笑容,我便會突然想到人力資源部部長那張永遠繃著的臉,一旦看到比她級別高的人才會微笑的虛偽的人。
走在這一路上,我都回頭去看,經過的每個房間門都緊鎖。小方塊的窗戶貼上了一層磨砂玻璃膜,看不到裏麵的情況。走廊裏除了一個護士站裏有兩個小護士坐班以外,沒有別人。空蕩蕩的走廊裏要是到了晚上一定是個不折不扣的拍鬼屋的好地方。離飄窗最近的地方,閔汝纖停下了腳步,她站在門外輕輕叩門,我看清了門上銅質的鋼牌1512號。
“你好,閔小姐。”開門的是一個穿戴幹淨整齊的小護士,我喜歡看她的笑臉,一笑的時候會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友好衝我這個不知道的人依舊笑了笑。這個房間不比我們宿舍小,衛生間什麼的予以俱全,房間的采光特好,兩麵通透都可以看到窗外的人工海灘。怎麼看都不像是醫院或,更像是五星級賓館,站在窗台前抱著一個娃娃的女孩中長發在風中飛舞,聽見我們到來的聲音,她轉身友好的對我們笑。揮了揮手上的娃娃,像我們示好。看見沈逸媛的那一刻,我忍住了眼中的眼淚,她很好,好的比我想象中的好。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沈逸媛在小護士的攙扶下躺在床上,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看著我們卻怎麼也找不到昔日的光景。她忘記了我們所有的人,她的世界裏隻有她手中那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和一段永遠塵封在自我記憶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