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沒管教好，妹妹不要生氣。看來是我平常太慵懶，現在得好好整治一下才行。”
正當霰雪想斥責的時候，白言琴從邊上走出來了。
“大夫人。”
兩個丫鬟看見自己說的那些話竟然同時被兩位夫人聽到了，下得聲音都帶著哭腔，腿也在抖。
“你們還站在這幹什麼，還不回去幹活。”
“是，大夫人。”
“回頭我再跟你們算賬。”
兩個丫鬟，聽到大夫人讓她們下去，像得了赦令一般，跌跌撞撞地走了。
“小丫頭們嘴碎，讓妹妹見笑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我在外麵世情冷暖看多了也就習慣了，倒是你別太往心裏去，你是督軍府你的大夫人，這是事實，不會因為她們的閑言碎語而改變的。”
“妹妹以為我一直都是在閨閣當中養尊處優的吧。其實妹妹誤會了，我雖是白家的大小姐，但我也曾流落異鄉，知道這人間的冷暖。”
“你——”
“以前，小的時候有一次家裏傭人沒有照顧好，我就不小心被人販子給拐走了，差點就被賣到了窯子，幸虧遇上了懷璧，是他救了我。就是他帶著我一路逃回了尚都，途中他帶著我逃過飯，挨過打，也差點被人販子抓住。我呢，笨手笨腳的一點忙都幫不上，就知道整天的哭啊哭啊，對著我這麼一個小哭包子，懷璧大可以扔下我一個人跑掉的。但是他沒有，他一直拉著我的手，安慰我，每次還把討到的東西先拿給我吃。哦，對了，有一次我們兩天沒有飯吃了，他瞞著我偷偷溜出去偷包子，結果被包子鋪老板逮住打了一頓，但他還是沒有忘了把包子帶回來。也是機緣巧合，後來回到尚都才發現他是老督軍當年丟失的兒子。這段往事他跟你提起過嗎？”
“沒有，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說，我是不知道的。”
“他不說也許是怕你介意，也許是覺得微不足道，但這在我心中卻是最最珍貴的記憶。”
“我想在懷璧心裏，這同樣是一段最珍貴的記憶，藏著他心裏的記憶。”
“是啊，隻可惜我跟他的記憶，比不上你跟他的記憶多。如果你沒有出現，也許我們的記憶就足夠深刻了。”
“類似的話當年我和你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也跟講過。”
“是啊，那次我是去請你離開懷璧的。”
“是我求你幫我離開督軍府。”
“初見你的時候，我並不覺得我會輸。你若冬日暖陽，我若早春漣漪；你聰慧，我端莊；你可以陪懷璧馳騁沙場，我可以幫他穩坐江山。後來金文麗來到了督軍府，別人眼中她似乎很得寵，很風光；但實際上我從未把她放在眼內。因為我知道她充其量就是一個影子，一個影子又有什麼可怕的。可是現在，在所有人看來我應該是輸了，我也確實是輸了。你不是影子，你是懷璧心頭的一顆朱砂痣，每每用懷璧的心血澆灌著，留在那抹不去，還越發明顯。”
“你跟懷璧如何這般，那是你倆的事，我不清楚。我隻知道，人生最苦就是求不得、放不下。不要跟自己過不去。”
“你希望我成全你們？”
霰雪搖搖頭。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結果如何，何必執著。”
“結果是你終於得到了我想要的。”
“如果他注定不是你的，你那麼努力為難的不是隻有自己嗎？”
“有些人即使注定不是你的，但你還是會覺得他留在你身邊比他離開你要好過得多。何況，現在我跟懷璧已經不是兩個人了，我們有若穀，為了若穀，我也絕不放棄。”
“我也是做母親的人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現在的我也隻想好好地跟兩個孩子生活在一起，不想為再多的事，再多的人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