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跪在唐氏麵前,懇求的對唐氏道:“大嫂,求你看在您兩個侄女兒平日裏對您這個大伯娘十分敬重的份兒上,救救她們吧!大嫂,求求你了,杞兒和杬兒還那般小,我也是沒法子,大嫂,大嫂……”
唐氏被彭氏這突如其來的懇求給嚇到了,待聽了彭氏的話之後,唐氏愣住了。
蘇古趕忙去將彭氏扯起來,罵道:“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彭氏哭著對蘇古道:“你這個做父親的,難不成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女兒去那南蠻子的地盤嗎?咱們這些大人倒也罷了,可是杞兒和杬兒呢?她們才多大,去了那南蠻子的地兒,還能有什麼活頭?再說了,父親和母親年事已高,你難道忍心看著他們也這般顛沛流離嗎?!”
被彭氏這般一吼,蘇古的心也像是被冰冷的水澆過一般,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了,他看了一眼兩個女兒,又看了一眼還在病中的高氏,咬了咬牙,將彭氏給拉了起來,不讓她跪在唐氏麵前。
那太監倒是沒空看蘇家人爭論,隻吩咐那小太監,將白綾和那紅紙包放在了一邊兒的桌上,然後對蘇誌不陰不陽的道:“皇後娘娘的懿旨,明兒就會送到中書省去,蘇老大人可要好好把握時間啊!”
蘇誌恨不得將那太監現在就攆出去,但是他卻不得不恭敬的送那太監出門:“有勞公公跑一趟了!”
“對了,”那太監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對蘇家眾人道:“蘇家還有位少爺對吧?皇後娘娘說蘇貴嬪的始終估摸這跟蘇少爺也有關係,所以建議蘇老大人將蘇少爺也一並逐出族譜吧,免得再出什麼事端。”
此話一出,蘇家眾人全都愣住了,不管是之前說要將蘇盡翩逐出族譜,還是說要處死唐氏,都沒有要將蘇森逐出族譜來得震驚。
畢竟蘇森是蘇家這一輩裏邊兒唯一一個男丁,蘇家日後就靠蘇森繼承香火,但是如今皇後卻要逼著蘇家將蘇森也逐出族譜,這……
那太監瞧著眾人的驚愕,也不意外,隻笑著道:“蘇大爺和蘇二爺都還年輕,將來未必不會再有孩子,可若是蘇大爺和蘇二爺都沒了……”
蘇誌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幾分,別人不知道,蘇家除了高氏人人都知道,蘇森已經出事了,雖然大家都還抱著一絲希望,但是誰都知道,蘇森估摸也是回不來了的。
為了一個也許已經死了的人,委實不值得再將蘇家這麼多人給搭進去。
蘇誌常常的歎了一口氣,眾人便都知道了蘇誌的決定,全都沒有說話,無論是蘇盡翩也好,還是蘇森也罷,在蘇家人的心中,一個是犯了錯,被找回來也沒有活路的,一個是也許早就已經死了的,所以這兩個逐不逐出族譜都不重要。
但是雖然蘇家眾人都知道蘇森或許早就已經不在了的事情,但是高氏不知道啊,所以高氏見蘇誌想要同意那太監的時候,不由急得大喊:“老太爺!”
蘇誌這才想起眾人為了怕高氏知道蘇森出事的消息急火攻心,所以一直都沒有告訴高氏這件事,隻說蘇森去了涼州從軍去了,所以如今高氏見自己疼愛的孫子要被逐出家門,自然是不肯的。
“夫人……”蘇誌啞然,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那太監也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陰笑道:“蘇老大人和蘇老夫人也不要擔心沒有孫子,據咱家所知啊,宮中蘇小媛的生母,劉姨娘,如今已經有了身孕了,指不定就是個男胎呢!蘇小媛在宮中頗得皇後娘娘看重,依咱家看啊,這蘇大夫人去了之後啊,不如就見蘇小媛的生母扶正吧!”
那太監的語氣,基本上是完全當唐氏不存在,好似如今的唐氏在他的眼中,早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唐氏的臉色驀然一白。
那太監也不管自己的話在投在蘇家這盆水裏驚起了多大的水花,隻笑著跟蘇誌道了別,然後再強調了一句“皇後娘娘明日就將蘇家流放三千裏的懿旨交給三省了”。
蘇誌強忍著自己的怒氣,送了那太監出了蘇家。
等到蘇誌送了那太監回來之後,蘇家眾人都在,全都看著他,高氏更是直白的道:“老太爺,我不管你想幹什麼,反正我不許你將森兒逐出族譜!要不然等森兒回來,他這臉要往哪裏放?萬一要是森兒立了功,就憑著這事兒,估計也不能論功行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