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村的四大城門就數東城門外最偏僻,那裏到處都是荒墳;北城門外全是荒涼的山野;南城門外則是一片小樹林和沙灘,那裏距離西麵碼頭較近,是趕海漁民的必經之道。西城門外有一條通向“參觀尾”的古老街道。出了西城門後,沿著城下向南走有一條通往渡頭的鵝卵石小道,期間必經“水關外”。而“水關外”是夾在西城道與南城道中間的關口。關口麵朝西。(現惠安崇武的潮洛村),這裏距離“營房鋪”約有五百多米遠。“營房鋪”的占地麵積約有六百平方多米,四周設有一堵兩米高的石頭牆,裏麵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東麵建有一排用石頭砌成的石頭房,低矮而簡潔。自古以來,崇武碼頭是小漁村最早對外通商的港口;因此藤野原的主營就紮營在此,日夜監視著碼頭進出的漁船和商船。午夜醜時,小漁村的四大城門①外燈光昏暗,雞犬桑麻,神秘的小漁村出奇的寧靜,似乎隱藏著殺機。營房鋪東麵的石頭屋閃爍著微弱的燈光,兩個手持步槍的日本兵站姿筆直地守在門口。石頭屋裏,燭光搖曳。一米多高的榻榻米上盤腿靜坐著一個身穿日本軍官服的男人。男人年齡大約四十多歲,中等個子,圓扁的臉,濃眉悍眼,寬厚的嘴巴,“蒜頭鼻”,留著“八”字形的胡子。此人便是日本小分隊隊長藤野原。“太君,太君,安妮回來了!”翻譯官王強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藤野原聽罷驀地睜開雙眼,陰沉著臉沉聲道:“嗯,這次你可把藏寶圖帶來了?”“這…….”一想起晚上在張漢武夫妻麵前取下的承諾,王強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來。藤野原不耐煩道:“快說,事情有何進展?”王強慌忙垂首道:“太君,這次我在國外暗中跟蹤歐陽家的人,也曾幾次在半夜裏偷偷溜進他們家去尋找藏寶圖,但都沒能得手呀!”藤野原聽後怒火中燒,拍桌而起:“叭嘎,你是怎麼辦事的?現在馬上給我包圍歐陽家……”藤野原這一拍,拍得兩個士兵渾身一振,腰杆站得更加筆直了。“太君請休怒,太君您聽我說!”王強忙勸道:“雖然沒有找到藏寶圖,但那安妮身上還有另一件寶物!”聽到這話,藤野原的臉色刷的一下亮了:“什麼寶物?你的,快說!”王強四下環顧了一眼,貼近藤野細聲耳語了一番。“喲西……”藤野原滿意地站起身子來,背著雙手在屋裏來回踱步,隨後在掛有日本天皇肖像前麵駐足而立。沉默片刻後,他轉身對王強低聲命令道:“三天內給我找回藏寶圖,這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不然我要了你的命。”藤野源臉色嚴謹,聲音鏗鏘有力。“是,是的,太君!”王強連聲道是,額頭上逼出了冷汗。從藤朝原那出來後,王強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地了,他鬆了口氣,伸手從懷裏掏出一條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然後朝著西城門的方向走去。******夜,死一般的沉寂。王強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黝黑的石道上,心裏想著藏寶圖的事。在接近西城門外的時候,他突然頓足而立,左盼右顧,朦朧間似乎聽到了某種陌生而怪異的語言:咚咚叭啦……咚咚叭啦……那聲音忽遠忽近,聽得他頓時渾身雞皮疙瘩的起。“媽呀…..這黑漆漆的,千萬別出什麼事兒。”他邊走邊顫巍巍地環顧著四周。俗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可這王強自小就是個無惡不作的花花公子,憑著自家祖上留下的萬貫家財和搭上藤野原這座靠山,他更是霸氣十足,做了不少的虧心事。到了西城門口的拐角處時,突聞“喵”的一聲響,王強抬頭一看,隻見不遠處有一對發綠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看,頓時嚇得收住雙腳,不敢再往前半步。“什麼鬼東西?”他心中害怕極了,這後轉念又想,“隻不過是隻畜生而已,怕什麼?”一念至此,王強橫下心來,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到了那雙綠眼睛的跟前才看清楚那是一隻小花貓。小花貓一動不動地委頓在城門邊的石條椅上,陰森森地盯著王強看,隨即又“喵”的一聲撲向王強。“滾開!”王強驚懼萬分地向邊閃去。貓兒撲了個空,竄進了了城門裏。“啊……”王強忽然覺得腹中似有什麼東西在撕咬著他的內髒似的絞痛無比,他疼得捂著肚子蜷曲著身體,歇斯底裏地尖叫著。淒愴無比的慘叫聲驚醒了躲在城門裏打瞌睡的日本兵。守城的日本兵手持步槍,睡眼惺鬆地衝出城門,“八嘎”的一聲朝著天空放了一槍。刹那間槍聲驚魂了營房鋪裏的藤野原。他立即帶著大隊人馬衝上山坡,朝著西城門的方向追來。到了西城門口,藤野原看到王強神色痛苦地扭曲著,卷曲著身子躺在地上,嘴裏不斷地發出“嗷嗷嗚嗚……”的叫聲,兩邊的嘴角不斷地往外擠著白色的吐沫,垂死的眼光十分駭人。藤野原蹲下身子,問王強道:“你的快說,是什麼人害你的?”“歐,”王強話沒說完,兩腳一蹬歸西了。“八嘎!”藤野原怒不可遏地從背後拔出日本刀。與此同時,歐陽商船上的中艙室裏一片狼藉。女人們邊穿衣服邊尖叫著奪門而逃。男人們則痛苦得捂著肚子滿地滾,喉嚨裏不斷地發出了歇斯底裏的慘叫聲,臉部痛苦地扭曲著,雙眼凸出;血從他們的嘴巴、眼睛、鼻孔、耳朵裏不斷地滲出來。整條船上都是淒利的尖叫聲。與此同時,船尾艙裏睡得正香的喬丹.泰森突感腹中一陣絞痛。醒來後發現躺在他身邊的女人已經不見人影,而他的整個內髒像被利刀切割般的絞痛無比。“痛死我了,上帝啊!快救救我吧!”泰森捂著腹部,疼痛難忍地倦曲著身子在甲板上滾來滾去,血從他的鼻子、眼睛、耳朵和嘴巴裏滲出來,染紅了他身上的白色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