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日本人追來了!”安妮心急如焚地對大夥道,“大家趕快去收錨解纜!話音未落,傑克和陳六倆人已經飛快跑上岸去,迅速收錨解纜。老漢斯幾個箭步跑到前麵駕駛室裏。正想開船,緊追而至的羅伯卻一把推開他,用槍對著他的腦門低,低聲喝道,“別動!”“你怎麼了?快讓開!”老漢斯急眼道。平時看羅伯人挺老實的,這時候突然來這招,不會是開玩笑的吧。“不許動,再動一下,我一槍斃了你。”羅伯話音未落,被在暗中監視他的安妮給一刀刺中他持槍的左手。“呃!”他手一鬆,手槍落在甲板上。“你這個人渣,竟然與日本烏合想陷害弟兄們。”老漢斯一拳打在他臉上。“原來你就是內奸,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安妮怒道。“不要!求求你們不要開船!”羅伯抱著一隻血淋淋的左手,哭喪著臉說,“劉美豔說卡羅尼亞小海鎮上有他們的耳目,現在香芋又在他們手上,如果你們開船,我香芋就有危險了。”“滾!”傑克怒叱一聲,一把推開羅伯,命令道,“快開船,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這後,他和安妮兩人將羅伯五花大綁地押到船尾,捆在船舷邊。原來,藤野源在王強臨終前吐出的最後一個“歐”字中猜測到凶手就是歐陽家的成員,當即命令兩個士兵用單架抬著王強的屍體,連夜率領日本兵包圍了歐陽商行。接著,他們刺殺了張漢武的兩個門衛,手持步槍衝進了歐陽家的祠堂裏,把躲在裏麵衣衫不整的張漢武夫妻揪出來問罪。看到王強的屍體後,張漢武夫妻表示對王強的死感到很意外,並連聲向藤野源解釋說,他們對王翻譯官的暴死全然不知。盤問無果後,盛怒之下藤野原拿張漢武的寶貝兒子張傑當人質,要挾他交出藏寶圖。陰險狡詐的劉美豔說,藏寶圖不在她手中,可能在安妮手上,說晚上翻譯官王強就因為藏寶圖的事,在宴席上與安妮發生了爭執,兩人吵完架後就離開他們家。這後,安妮就一直沒有回來過,恐怕是畏罪潛逃了。藤野原聽後半信半疑,當即下令搜查艘歐陽宅院的每一個角落,搜索無果後他扣押了小張傑,讓人將他押回了營房鋪,扣為人質,關押在營房鋪東側的監獄裏。然後命令張漢武連夜帶路,率領著三十六個日本兵氣勢洶洶地追到碼頭來。然而,當他們趕到碼頭時,老漢斯駕駛著商船遠離了海岸,向著東邊的方向急速前進。見商船開走後,藤野源氣急敗壞地揮動著手中的武士刀,大聲叫罵:“叭嘎……快給我追……”隨即帶著士兵們跳上了一艘剛從西沙灣開來接應的日本中型機帆船。“叭嘎……”見撐舵的士兵還愣在那裏,藤野源怒目切齒地甩了他一記耳光,罵道:“快給我用炮轟前麵那條船,把那些支那人統統的殺掉。”“太君,太君殺不得!”張漢武在一邊用不標準的英語勸道。藤野源“哼”的一聲側頭問道:“你的,什麼意思?”“太君,那船上還有兩個是西洋人,如果我們傷了西洋人,恐怕會引起國際爭議!”?“叭嘎!”藤野源氣得八字型的胡須一閃一閃的,?“你的給我閉嘴。”隨即命令手下繼續向前麵的商船開炮射擊。午夜時分,惠安到湄州媽祖一帶海域響起了“轟轟”的炮聲。商船落荒而逃。這次老漢斯沒有走正規航線,而是沿著沿海邊向東邊的方麵行駛。因為,從小半島的沿海邊到湄州媽祖沿海一帶的海域是個多礁區,經驗豐富的老漢斯年輕時曾經乘船路過這裏幾次,早把這一帶沿海邊的地形和特點牢記在腦海裏。再者,陳阿三和陳六兩人更加諳熟這一帶海域,有他們兩人在一邊助航,商船總能靈敏地繞過岩礁。而日本機帆船就寸步難行了,開船的個個都是新手,幾次差點撞上暗礁,嚇得藤野源大喊減速。在接近浦田港的時候,日本鬼子的一枚炮彈與歐陽商船擦身而過。船尾頓時濃煙四起,嚇得羅伯哭爹喊娘的。幸運的是,這次日本鬼子的炮彈隻打中拴掛在商船尾部的一條用來逃生用的小舢板,並無傷及他人。船員們滿臉都是黑炮灰,但他們沒有被“轟轟”而來的炮彈給嚇倒,大夥毫不畏懼地冒著生命的從海裏打水,忙著救火。醜時過後,經過大家的努力,商船上的燃火源被撲滅了,船遠駛離了岩礁區,遠離了藤野原的視線。藤野原見商船安然無恙地從他的眼皮底下溜走後暴跳如雷,他怒不可遏地甩了三個水手每人一記耳光,“笨蛋,還不給我追,找不到那些支那豬,我要你們的命。”“太君,請息怒!這事急不來!”站在一邊的張漢武說罷走過去咬著他的耳朵出謀獻策。藤野原聽後頓時喜上眉梢,小八字胡須一抖,神情激奮地對他豎起大姆指:“喲西,你的,好辦法!”……看到日本鬼子的機帆船沒有再追上來後,歐陽商船上的船員們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媽的,那狗日的大炮像長了眼睛似的差點要了咱們的命。”陳阿三邊罵邊掏出那係在腰間的小酒瓶,仰頭猛灌了一口。“你們這樣做會害死我芋兒的,快幫我鬆綁……”被捆在船尾的羅伯大喊大叫道。陳阿三聽罷頓時怒火中燒,衝過去狠狠揣了他一腳,大聲怒罵道,“不要臉的叛徒,我家小姐對你們父女那麼好,你卻與那對狗男女合謀害死我們,老子揣死你。”似乎這一腳還不解恨,他憤怒地揪起羅伯的衣領,“劈劈啪啪”狠狠地搧了他幾個巴掌,打得他口吐鮮血。“住手!”安妮上前阻止道。“小姐別攔我,讓我打死這狗雜種。”陳阿三又狠狠地揣了羅伯兩腳。“住手!”傑克一把拖開陳阿三,說:“你想打死他呀?”“不打死這忘恩負義的孬種,老子不解狠。”陳阿三罵罷衝羅伯腳下狠狠“啐”了一口。“阿三叔,請冷靜下!”安妮勸道,“我與羅伯他們相處過一些日子,知道他們本性善良,不是什麼惡人。”“不是惡人他幹嘛害我們?”陳阿三道。“我想,今天他突然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讓我先問看看再說!”安妮道。“小姐,剛才大家差點被這狗叛徒給害死,你還替他說話?”陳阿三說罷猛然抽出背後的短槍。安妮連忙攔住他說,“阿三叔別衝動,先問問看再說!”說罷把眼光投入羅伯。然而,羅伯還是愁眉苦臉,一聲不吭。“小姐!”見安妮如此心軟,旁邊的陳六也犯急了,說:“這王八蛋不但是個江湖騙子,你還信他會害死大家的!”“羅伯,安妮待你們父女如何,你心裏清楚,後麵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傑克兩眼正視著羅伯,神情嚴肅道,“說吧,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