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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內地已是夏日的黃昏落陽飛霞之時,WU市的日頭還挺高,但來自雪山深穀的風拂掃全城,我和熱依罕並肩走在師範大學的校園裏,沐著風,低聲微笑而語,儼然一道流動的風景線,依然引得不少的人們注目。

想想那時候,我隻是個健康、爽良的足球青年,穿球衣,臉上、脖子上還有白花花的鹽漬,提著個空了的大水壺,甚至一身的汗味兒,但依舊那麼引人注目。因為我的身邊,跟著漂亮性感的W族女娃熱依罕,她微笑溫婉,行走間淡香輕逸,裙擺飄飄,人如其名--是一朵迷人的紫羅蘭。

這一晚,我依然是和熱依罕在外麵AA製吃了飯,然後送她回學校裏去。但很肯定地說,我們之間的交流是成功的,她對我有一種不可名狀的依戀。我無恥地表達著對這一方水土的熱愛,對大學生活的向往,同時側麵描述著我從小到大一如既往的苦逼和堅強,略去了那些邪惡的往事,裝逼得無限純潔和善良,就這樣一點一點攻破美麗W族姑娘的心房。她的純潔、善良和美麗,是一劑毒藥,讓我為了得到她,隻能選擇無恥。

我們一邊走一邊輕聲笑談,來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已是明月當空的時候。嗬嗬,明月,這是一個催情的客觀存在。月光讓一切變得唯美、浪漫,更讓男人和女人內心湧動著原始的浪潮。不可否認,在我的眼裏,月色下的熱依罕更美,皮膚白如天山雪,身段美如春風柳;而在她的眼裏,我更是一個健康、開朗、特別有男人味兒漢族青年,她已然不舍於我。

那女生宿舍門口,兩排白樺樹的下麵,花壇裏紫色的薰衣草開得正旺,幽香撲鼻。熱依罕站在我的對麵,明亮的眸子裏反射著月亮的銀輝,眼睛便如那迷人的泉,讓我迷醉。她想說什麼,卻沒有說,隻是默默地望著我。

我想做點什麼,但也沒有做,也許和那時有不少女生進宿有關,而且還有些男生陪著他們的女生來到了宿舍門口,我和熱依罕還是焦點中的焦點。甚至,我看到了有W族的男生用敵視的目光看著我,這種情況下,我可不敢對他的本族女同胞表現得太過於奔放了。因為……

在我看來,W族人有時候也許是最熱愛自己同胞的種族,這不是反話,而是真的讚美。在幾許年以後,當我們內地還在把公交車上讓座搞成了網絡熱點的時候,而W族的城裏人早已養成了讓座的好習慣。甚至我那兩年在WU市見過W族的小偷也給大爺大媽讓座,更見過他們在街邊攙扶倒地老人。

在那個地方,當你一個人與一個W族人發生了衝突,也許很快擁過來一群W族人來揍你。曾經發生過工地上的內地民工與W族小偷發生衝突,然後一大堆的W族人湧過來,然後……不必說然後,結果就是:W族人打贏了。他們就是這樣,不管認識與否,隻要你觸犯了他們的族人,他們便不分對錯,先跟你幹了再說。當然,這種情況並不是我吹噓,也不是我要歌頌,我從來不喜歡讚美暴力,但我感動於這樣的民族團結,哪怕它是有些莽撞、愚昧的,但卻是真誠的,為族人忘乎所以的,根植於骨子裏不斷傳承的。這種品質和血性,在我和我的族群裏,已然消失得差不多了。

我領教過W族人打架的生猛,所以也不敢抱一抱熱依罕,然後和她分別。因為我知道一個漢人男子在小巷子裏和一個W族少婦幽會見麵的慘痛後果,這個男子是我糖廠的老板,當場被路過的三個與那少婦素不相識的W族男子打成狗了,然後還給那少婦的丈夫下過跪。在這樣的事情發生時,我並沒有為我的老板或者說族人挺身而出,因為那時我還沒有來到糖廠上班,這是我聽老板娘跟老板罵架的時候說的。很奇怪,在我所呆過的地方,真心沒見過W族夫妻吵架的,貌似他們很和睦。

我現在都在想,要是那年那晚我與熱依罕擁抱而別,估計也少不了一頓揍。因為有兩個還跟我踢過球、並且被我帶球過得暈頭轉向的W族男生,他們是師範大學體育係的,牛高馬大,也送本族女友回宿舍,看我的眼神都帶著輕度的敵意。

我和熱依罕在她的宿舍前站了不到五分鍾,周圍都有十來個W族男生在盯著我。很顯然,我要是出格,我很慘。我不是小說裏以一敵十的主角,我是一個會看事兒的牲口,所以我朝熱依罕微微一笑,然後道了再見,便提著空水壺,在所有W族人的眼裏知趣地離開了。但我發誓,我還會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