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又是去年,ALMUT小學的孩子們奪得了省際五人製足球賽冠軍的時候,我聽說了,真的很激動;也在阿木瓦爾發來的視頻裏看到他們夫婦激動的淚。隻是那時候,他們夫婦已經蒼老了許多,一生的精力都奉獻給了ALMUT小學的教育。而他們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現在也在ALT市裏教書;在他們的家庭來說,奉獻便是一種高尚的傳統。
那個夏天,我在醫院裏躺了一個來月,全是阿娜爾汗夫婦輪流照看著我,我親切地叫他們大哥和嫂子。他們也清楚地知道了我和熱依罕之間的愛情,是的,當我對他們描述的時候,所展現的隻有愛情,沒有別的--比如豪門夢。當他們了解一切的時候,很感慨,但也無奈。
阿娜爾汗嫂子說,熱依罕的父親是ALT市裏很有名的有錢人,不但有全XJ最大的金礦,還有一家外貿大公司和一家地產公司,ALT幾乎一半的房子是他蓋的。他年輕時候殺過人,方式就是活埋和曬死。她叫我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就不要再想熱依罕了,傷好了回內地去吧!
阿木瓦爾大哥也無奈地說,愛情是沒有種族界限的,但熱依罕的父這個有錢人是惹不起的。他也同意妻子的觀點,叫我傷好了回內地去,至少在熱依罕結婚以後不要回去。
阿娜爾汗嫂子還說,要是熱依罕出嫁,婚禮一定會很轟動,她到時候會通知我的。嗬嗬,這個嫂子真的很直爽、淳樸。
這樣異族大哥和嫂子的說法,讓我的內心無法燃起對愛情的渴望和為之抗爭的勇氣,我是個懦夫,因為我怕被活埋或者曬死。顯然,熱依罕與我交往的時候,並沒有說及他父親的殘暴,也許在女兒的眼前,斯大林隻是個父親。
在那個區域,有時候法律不靠譜,我又是個窮人,更不奢望能和一年能為國家創造稅收幾千萬的斯大林對抗,更何況斯大林是個神通廣大的人,他的保鏢經常到醫院裏來關注我的傷勢情況,並且威脅過我。麵對那樣的威脅,我隻能無言默然;阿木爾瓦大哥和阿娜爾汗嫂子也不敢說什麼,他們有知識,但沒有力量。
我不能不承認的是,在醫院的日子裏,我對熱依罕的思念變得很濃很濃。思念這種東西,很折磨人,但我剛開始很痛苦,後來就習慣了,也許是我接受了現實--美麗的紫羅蘭她是真主派給斯大林的天使,而我,是斯大林眼裏的一砣屎。現實也是一把鋒利的刀,走在刀背上很安全,但要踩著刀刃走,會傷得很慘。
但我在傷好以後,就要離開ALT市的時候,我還是求了阿娜爾汗嫂子一件事情,請她幫我聯係熱依罕,轉告熱依罕--我愛她,但我將為了活著而離開這裏,回到內地,在她婚後再回去看她。
遺憾的是,熱依罕的手機打通了,但接電話的不是她,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她說不認識熱依罕。麵對這樣的現實,我和阿娜爾汗嫂子隻能相視苦笑。
和熱依罕的失聯,能讓我想到很多,但我不想說我如何牽掛她麵對著或者經曆著怎麼樣的生活,因為都沒有意義了--她還是真主的天使,而我還是我,一個即將滾回內地的窮小子。
就在斯大林的一個保鏢逼迫我出院滾回內地的第二天早上,阿木瓦爾大哥和阿娜爾汗嫂子接我出院時,一個年輕的漢族護士走進來,給了我一把小鑰匙。就是這一把稍有些鏽跡的小鑰匙,它徹底扭轉了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