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晴晴電話接通了,我裝著不知道F冰的事情,而是說:“晴晴,我剛到XIAN,晚上到你家裏吃飯。”
“啊?!來叔,你……到XIAN了?怎麼不跟我和淘淘一起坐飛機來啊?”晴晴聽得還有些吃驚,問道。
“哦,我那邊門麵租約快到了,人家不租了,我臨時趕過來準備張羅一下的。”
“哦……是這樣啊?”晴晴自然就聽信了,然後說:“來叔,晚上我不能在家給你做飯了。冰姐在醫院,明天上午做手術,我和媽在醫院陪著她呢!”
“啊?!她怎麼了?程老四呢?”我裝著有些吃驚的樣子,問道。
“唉……”晴晴歎了一口氣,將我已知道的情況又低聲給我重複了一遍,然後才說:“程哥在外地,正在往回趕,應該晚上能到的。”
“哦……那這樣吧,你就在醫院裏和健君他媽照顧好F冰吧,我這快過醫院那邊了,一會兒下車去一趟。”
說完,我又問了問病房號,便掛掉了電話。其時,閆姐還沒有回來,我便抽起煙來,默默地等著她。而我和閆姐一起去看F冰,她也不會起疑心的,因為F冰知道每次我回XIAN市,她要是不來機場,便是閆姐開車來接我的。在F冰的眼裏,我是老板,閆姐隻是我的員工,而且閆姐是個極為成熟的女人,從來沒有表露出和我之間有什麼的狀態來。
等閆姐開著車拉著兩大束鮮花和兩個大果籃回來時,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分鍾的樣子。她從車裏下來,先從挎包裏掏出了兩個紅包,看了看,才把其中的一個空白未落名的給了我。當時我就懂了,這閆姐是剛才出去取了錢、買了紅包裝好再回來的。
我拿著紅包就懂了,朝著閆姐淡淡一笑,低聲道:“唉,我的女人就是懂事。幫我裝了一萬?”
閆姐會心一笑,頗有幸福感的樣子,點了點頭,道:“胡飛,把你名字落上吧!”
我沒再說什麼,從包裏掏出筆來,在那紅包上落上我的名字,然後收起來,對閆姐搖頭歎道:“唉,我也就隻能裝一萬了,裝多了就讓人起疑心了。你裝了多少?”
“五千。”
“嗯,差不多可以了。”
閆姐這樣子裝紅包,也算是和F冰情感頗深了。我也沒再說什麼,便和閆姐拿起鮮花,提上果籃,朝著住院部走去。
推開F冰的病房門,那裏是個四人間。這醫院也是全國知名醫院,一直都是人滿為患的。那時,晴晴帶著淘淘陪坐在F冰的病床前,F冰的母親也在另一邊坐著。病床兩邊的櫃子上,擺滿了鮮花和果籃,讓整個房間裏充滿了花的香味兒和水果的香味兒。F冰皮膚還是白到極點,臉色紅潤,頭發披散,半躺在床上,正在微笑著和淘淘說什麼。
唉,推門看到F冰那狀態,我心頭忍不住難受,但也不得不臉上帶著微笑,招呼親家母、晴晴和淘淘,也招呼F冰;F冰自然是朝我淡淡地笑了笑,叫了聲“來叔”,也和閆姐打招呼。親家母看到我來了,也是非常高興,這個年過55歲的女人很樸實,但跟我一打招呼後,看著病床上的F冰,忍不住就要掉淚出來。
我和閆姐將紅包交給親家母時,她知道裏麵裝了不少的錢,淚水一下子就流了出來,說我們送錢幹啥呀,家裏又不缺錢,人來了就行了啊!
我笑了笑,抱起了淘淘,然後對F冰、親家母、晴晴都是好好安慰一番,還問及健君知道這事不?F冰說,健君那邊工作忙,暫時不讓他知道了。她當姐姐的這麼想這麼做,我也是理解的,因為她也是個好女人的。
這一陣安慰後,親家母心情還是不好,坐在床邊上,握著F冰的手,真是心痛女兒命苦。可又能怎麼辦呢?這種病來了,就是要命的事啊!
當下,我見病房裏人多,掏出手機來給豬頭打電話,讓他馬上幫著安排一下最好的病房和最好的大夫。豬頭自然不推辭,馬上運作起來。我這樣的氣勢,讓F冰心暖,也讓晴晴和親家母高興,更讓其他病友和家屬感覺驚訝,覺得我這人就是牛逼啊,有本事啊!
不到二十分鍾,豬頭那邊辦妥了事情,我們便陪著F冰在所有人羨慕的眼光下、在醫生護士的陪伴之下,轉病房了,而且轉進了單間的高等病房。
病房在頂樓,推開門就是花園,透過窗戶都能看到花園裏綠樹成林、鮮花滿地,景致很不錯。這病房還有一個家屬休息房,而且病房24小時有護士值班。對於這樣的病房,我們怕有人都很熟悉,因為F冰的父親住進來兩次了。但誰也沒有想到,34歲的F冰,外形氣質仍然青春靚麗,卻要在這裏走向生命的盡頭。
然而,我真沒有想到的是,進了病房之後,F冰提了兩個讓我們都沒想到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