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對巴黎畫院也是相當熟悉的,不多時,便帶著我來到後勤部門,真的找到了他的表哥盧裏。
盧裏是個四十來歲的法國胖子,但很有禮貌的。因為他是個領導,所以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他見到表弟亨利,也是相當的高興,見到我,也相當的熱情。
一番見麵寒暄下來,盧裏給我們倒了熱咖啡,坐下來,和亨利用漢語交流了一會兒。盧裏的漢語也不錯,顯然也是為了照顧我的感受。這是法國人的素質和內涵,我還是很滿意的。
然後,亨利便問我:“蒙先生,謝謝您給我一個訪親的機會,但您要來這裏,一定有您的想法吧?”
盧裏也善意地看著我,點了點頭,微笑中顯得很有風度的樣子。
我直接對盧裏道:“年初的時候,是否有一位來自華國的女藝術家到過這裏?她很漂亮,長相是……”
說著,我隨手抓起一支筆來,在一張紙上迅速地素描起了若修的樣子。
這表兄弟看著我素描的速度,還是有點驚訝。
等到我畫好了之後,盧裏眼裏冒出驚訝之色,道:“是的是的,她的英文名字叫若,確實來過我們畫院,非常漂亮迷人。當時她好像是帶了一副作品見過院長,是想在這裏任教。她的來訪事宜,還是我親自辦的。不過……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並沒有在這裏。蒙先生,您是想找到她,對嗎?”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在閣下這裏,有她的聯係方式嗎?”
“聯係方式?”盧裏聽得眉頭微收,然後起身往辦公桌那邊坐,說:“我調閱一下備忘錄,如果有的話,應該可以找得到的。蒙先生,您稍等。”
隨即,盧裏打開電腦,一陣翻找,還真是給我找到了一個若修的聯係方式,那是法國的移動電話號碼。
我心驚喜,但表麵很冷峻,馬上掏出手機來,記錄下了這個號碼。
然後,我讓盧裏和亨利在那裏聊天,我避退一下,到了盧裏辦公室外麵的小路上,馬上撥打了這個號碼。
電話通了,我的心莫名就激跳了一下。
然而,不到六秒鍾,電話掐斷了,對方拒接。
我的心沉了沉,感覺若修一定是受到了什麼逼迫。她還有我的號碼,但她不接。
我再次撥打了兩回,依舊是第一次的情況,而且拒接的速度更快。特別是第三次,剛接通就被掐斷了。
我不再撥打,而是發了一條信息過去:“若修,你知道是我,但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有什麼難言之隱嗎?告訴我好不好,我們一起麵對所有的困難。你的離去,已經成為我的一種痛。這種痛,一直折磨著我,讓我的精神狀態也很差。這一次來法國,我沒想到可以找到你的聯係方式,但這是上天開了眼。接我的電話,跟我講述這一切,好不好?如果一直失去你,像你說的那樣希望不再重逢,我想我的生命會有巨大的缺失,我的後半生將會更不愉快,我將帶著遺憾走入墳墓。”
這些話在我來說,很輕易就說了出來,打字很快,但也算是真實心情的寫照。我想,若修一定會感動的。
但是,我依舊沒有她的回音。估摸著她已經讀完信息了,我便又一次撥打,但結果幾乎是秒掐。
我閉上眼睛,仰望頭頂的樹枝,被西來的陽光射入了眼,我長長地歎了口氣,已然無法排解內心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