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傳來了非常標準的法語,我隻聽清楚了“古納麗”的發音。大略是若修在裏麵問古納麗什麼話吧!
是她的聲音,熟悉的,磁性的,讓我忍不住有些心房顫抖。
我站在門前,咬了咬牙,擰了門把手,但裏麵反鎖上了,便又敲了敲門。
結果,若修有些小抱怨的樣子,說著法語,前來開門了。
門一打開,一股迷人淡雅的香水味兒散發而來。若修身著大的家居裙,白色,頭發有些蓬亂,就站在我麵前。
她一看到我,呀了一聲,猛地想關門,但就是那時候,我一步踏進,左臂一摟她,右手順手將門關上了。
“大叔,放開我,放開我……”若修在我懷裏掙紮著。
我不放開她,雙手都擁著她了,我能感覺到她有些微胖了,似乎……小腹鼓了起來。我不說話,隻是抱著她,她很快就在我的懷裏泣不成聲。
她的淚水橫流,已失去了藝術家的特質,隻是一個孤若的異鄉女子。
我撫著她的頭發,吻著她的額際,輕撫她的後背。我想用最堅強的懷抱,最柔情的撫摸,安慰她所有的淒楚……
最終,她還是主動放開了我,揚起那淚水汪汪的小臉,淒然地說:“大叔,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撫著她的臉:“若修,無論你在哪裏,我都要找到你的。你對我不止於有恩,還有情和愛,你是我生命裏最獨特的女性,發自骨子裏的欣賞讓我思念漫延。我知道你有委屈,但不能讓你一直委屈下去,而且是一個人。不……也許……”
說著,我低頭看了看她的小腹,才接著道:“也許還是兩個人,對嗎?”
她目光微垂,也掃了自己的小腹,然後仰頭看我,點著頭,一下子又抱住了我:“大叔,我很不走運,懷了你的孩子。孩子也不走運,隻能和我一起在異鄉活著。我會照顧好孩子的,哪怕一個人,也會好好的。”
我的心裏騰起無比的酸楚,夾雜著恨意,撫著她的後腦發際:“是杜越娜逼你走的,對嗎?”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大叔,不要問這些。為了你好,我隻能這樣做。杜家是一個龐大的家族,我們惹不起的。我在這裏很好,隻要有時間你能來看我。對了,有時間也幫我看看父母去,告訴他們我很好,不要想我。至於怎麼應付他們二老,我想你會的。”
我想再問什麼,但感覺到那是違背了她的意願,便已作罷。反正,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隻怕是我的力量無法扭轉一些東西了,隻能先期就這樣吧!
我隻能點點頭,抱起若修,回到那舒適豪華的大床上,陪著她躺著,摟著她,靜靜無聲。她依在我的懷裏,小鳥依人之感,臉上透著幸福之色。
那場景,是一種溫馨,又似一種無奈。在我的心頭,對於杜越娜已經越來越無感了。我知道她愛我,但我討厭不擇手段。
人到中年,我已失去了很多,但現在,我似乎又得到了很多,而且很多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但我此際覺得最珍貴的是若修,是我們的孩子。
若修,是我永遠都會感恩的女人。哪怕是那天她不幫助我,我在賽裏木湖邊醒來,還是會想辦法活下去。可她既然幫助了我,就是一種緣分,必須要珍惜。
過了好一會兒,我們才開始聊天,聊現在,聊以後,相互關心,輕聲細語。這個時候,若修隻是個女人,脫離了藝術家的狀態,隻是一個令人柔憐的女人。
那一聊,差不多就三個小時過去了,都夜深了。若修讓我回去,說我要打比賽,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還有人在跟蹤我,這倒是提醒了我。
沒辦法,我隻能離開。她送我到門口,依依不舍的擁抱、道別,她差點又哭了。
我安慰她,我的比賽還有很長的賽程,會經常來看她的。這樣,她才讓我離去。
我下樓來時,真是有些鬱悶。亨利那個英俊的家夥,居然跟古納麗擁抱在樓下的角落裏,正在瘋狂地法式長吻,大有脫衣服的架勢了。
我咳嗽了兩聲,兩個人才分開。古納麗稍有羞澀的樣子,而亨利卻是很瀟灑、很自然。你真的想不到,亨利這樣一個農場工人家庭出身的家夥,泡妞竟然有一套,這也許是法國人天生的情場因子在作怪吧?
隨即,亨利真的和古納麗交換了聯係方式,然後我們才離開那裏。
出了公寓樓,我對亨利道:“不錯,泡妞有一套。”
亨利也很風趣的樣子:“天生的,很自然。”
這家夥,讓我都笑了起來。
那個時候沒有從裏昂回巴黎的高鐵了,亨利訂了夜航的班機,直飛巴黎。
在飛機上,我對亨利說,一定要幫我找兩個頂級的保姆,到若修的房子裏照顧她。
對於這種事情,亨利一口應承了下來,說一定會辦到的。
回到巴黎,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出機場的時候,我依舊感覺到了盯梢的存在,這真讓人心裏很不爽。這些跟蹤我的人,似乎也到了裏昂,或者說在裏昂有他們的人員網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