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女孩紅朵
那是純真，付小帥跑去廣場發半天傳單，用自己的雙手換來這隻破舊的考拉，如此相伴許多年。
我們都已經習慣。
但是或許，可能，那並不是愛情。
我們隻是在需要溫暖的時候被輕易感動了，於是混亂了思想，弄錯了對象。
路之瑤扶正考拉，看著它不是純黑的眼珠，挑起嘴角，然後離開。
有許多的許多，我們都需要說清楚，因為害怕承受傷害。
一個人走好遠，然後去到熟悉的屋子，遇到年幼時最熟悉的少年的味道，於是戰栗，一陣莫名感動。
園藝在為樹木裹上石灰粉和塑料膜。那些深入骨髓的寒冷凜冽，會讓人與樹木都恐懼，我們自以為是地保護，這樣一層一層包裹之後，終於喪失了原有的模樣。
路之瑤推開門，被家政整理得幹淨的客廳裏，付小帥坐在當中的沙發上，手握著遙控，麻木的看著跳動的畫麵，眼神空洞。精致裝修過的客廳對他來說，有些太大。
屏幕上依舊跳動著曾經的畫麵，少年曾經有過的樣子，喚作純真。
他一個人回到這個城市，住在空蕩的房子裏，為了曾經給過他希望的少女，卻一步一步走入絕境，終於絕望。
他想挽留，卻丟了自己。曾經的蒼白少年渴望救贖，如今化作?淼奶焓梗?Щ崍鬆撕Α？路之瑤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
畫麵暫停。
稍顯落敗的房子裏依舊沒有人，鐵門已經老化，有鏽掉下來，花園裏許多的花草植物長得亂七八糟，鬱金香已經枯死，大片的勿忘我肆無忌憚地蔓延，幾乎吞噬整個花園。從前留下的晴天娃娃還掛在落地的玻璃門外，已經泛黃，破舊不堪。
十天牽著戴恩的手站在門外。
“為什麼要來這裏？”戴恩看一眼門牌號。
“因為忽然很擔心。他也許還沒有找到他的女兒，他也許再也找不到他的女兒。”十天撿起一片地上脫落的鐵鏽。
戴恩別過頭看他一眼，笑，“受傷的事還是不打算告訴顧姨麼，她有去買一堆藥給我哦。”
“被發現了嗎？”十天微微笑著，將鐵鏽在手心磨碎。
杜小印伏在鐵門上，向裏探望著。
“整個手臂都燙傷，衣服也換掉，很容易就會注意到啊。”
十天踢開腳下的石子，笑，“她總是能明白我。”
杜小印突然發現了什麼，興奮地從鐵門的縫隙裏鑽過去，竄到大片的勿忘我中打滾。
“哥。”
“恩？”
“你什麼都會告訴我，真好。”
明明知道有許多沒有被告訴，所以即使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笑著，也隻是自欺欺人。
十天笑著別過頭去看她，然後轉過身，“回去吧。”
“哥。”戴恩慌亂地抱住十天的右手臂。
十天頓住，回頭看她，“恩？”
“你要保護自己。”戴恩盯住十天的眼睛。
十天笑說好，然後牽著她的手離開。
杜小印玩耍著，忽然看到離開的十天和戴恩，於是慌亂地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衝過去，竄到兩個人前麵去。
顧若沐站在水果店的櫃台看著他們走過來，微微笑著，空氣裏滿滿的全是蘋果溫暖的香氣。
如今水果店裏蘋果成為所有人的最愛。有鮮豔得紅色的蘋果呆在架在上，等待著，然後被帶走。
終於，我們聞到的隻有溫暖的氣息。
回去整理近三年的廣播稿的時候發現査菱的名字。
女生査菱去頂樓時失足摔倒，從樓梯上滑下來，傷到頭骨，重傷致死。學校商議後決定封頂樓。
這樣的報導，存在在一堆的稿件裏，錄下來的節目磁帶裏卻沒有那一段，而且中間節目並沒有斷檔，所以實際上那個稿件沒有用，卻被留了下來，而且是被完整地保存在那一個月的文件夾裏。
這中間是有人將報告臨時撤掉了，還是說有人刻意留下了這份稿件。
十天copy一份後，然後將稿件收好，放回到儲藏櫃。接著去學生會找路之瑤，路之瑤卻沒有在。十天於是發短信過去，講說是有事要見麵，約好晚飯前去小樹林的湖畔。
而戴恩收拾著殘局，不明所以。
學校因為要確保學生的安全，所以有防護的矮牆，十天上次送路之瑤回家，路之瑤有想要送素描給十天，卻因為十天和路之軒鬧不開心，所以沒有給他。她於是提前過去，靠在防護牆翻看著素描本，挑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