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在人前從來不肯露出半點脆弱的男人。
昨日那狂亂的夜晚，他一直用來隱藏自己的麵具，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雖然很快地將其隱匿，卻還是被她捕捉到了。他之所以用盡一切溫柔的手段，之所以不眠不休的瘋狂要她，其實隻為了一件事。
他想真正得到她。
她為了防止意外懷孕，每日都有服用紫棠煉製的丹藥。步嶽塵故意令她情動，催動體內藥效提前發揮，之後在藥力幾乎散盡的情況下，一遍遍與她交合，這樣明顯的用心，她又豈會看不出？
沒錯，是她負他。
如果有下輩子，她願傾盡一切，與他一人相守百年。
如果有……下輩子。
眼前忽然有些模糊，她深吸口氣，不讓那脆弱溢出眼眶。
眼前的人影越來越近，慕瑾煙加快馬速。
霍啟聽聞馬蹄聲，轉頭的一霎那，便看到風塵仆仆而來的慕瑾煙。
“煙……慕公子怎麼會來？”霍啟待她策馬靠近，忍不住低聲問。
慕瑾煙回他一個笑容：“你忘了嗎？我說我永遠都是鎮遠大將軍身邊的那個小軍師。”
霍啟知道勸她無用，隻好歎口氣：“軍營不比皇宮，我不想讓你去吃苦。”
慕瑾煙忍不住調侃他：“當初把我扔到俘虜營的時候，你怎麼不憐香惜玉一下？”
霍啟失笑：“你生命力如此頑強，無論在哪都會活得很好。”
慕瑾煙無語：“那現在還不是一樣。”
霍啟搖搖頭，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自然不同，我愛你，便不忍你受半點委屈。”
慕瑾煙心口一暖，好想抱著霍啟親幾口，可周圍都是士兵，她可不敢這麼做。
中途休息時，霍啟將最好的口糧都留給她，慕瑾煙心裏雖感動，卻不讚同：“啟，對我不要有特殊待遇，影響軍心。”
霍啟笑了笑：“我知道，可就是忍不住。”
慕瑾煙板起臉：“忍不住也要忍，你比我明白，動搖軍心是何等後果，啟，我來這裏是為了幫你的，可不是拖你後腿來的。”
霍啟深深望著他，強忍住去擁抱他的欲望，點點頭道：“好，我聽你的。”
慕瑾煙這才笑了，低頭將手邊的食物一分為二，遞給霍啟：“這次就算了，下回我跟其他人一起用餐。”
霍啟沒辦法，隻有在心裏歎氣的份。
“對了煙兒，隻有你一個人來嗎？”
“嗯，逸寒留在宮裏保護皇上，塵繼續在將軍府，暗中保護小王爺，至於……”慕瑾煙突然不說話，霍啟正納悶，慕瑾煙突然撿起地上一顆石子，向一棵茂密的大樹擲去。
“哎呀！”一個人影從樹上摔下來。
“夜殤！”霍啟訝然道。
慕瑾煙拍拍手，轉向霍啟道，“還有一條尾巴，跟著我一起來了。”
看到夜殤的一刹那，霍啟便明白了什麼，看著慕瑾煙，笑道：“煙兒的蠱毒已經解了吧？”
慕瑾煙驚訝：“你怎麼知道。”
霍啟但笑不語，夜殤都跟來了，還有什麼能不明白的？
慕瑾煙一看霍啟那種表情，登時也了悟了，騙是騙不過去的，而且以後大家還要在一起生活，不如實話實說：“是啊，啟，你是不是又在怪我了？”
霍啟搖搖頭，“煙兒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夜殤對你是真情意，我又怎好阻攔。”
“啟……”慕瑾煙又開始感情泛濫了，要不是周圍都是士兵，她絕對立刻壓倒霍啟。
“煙兒，你要走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呢？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上。”夜殤有些委屈道。
“哪有，我是怕你擔心。”其實，是怕他囉嗦。
“你分明就是嫌棄我。”夜殤竄到她麵前在，指著她的眼睛道：“你的眼睛說明了一切。”
慕瑾煙下意識去捂眼睛，兩隻手卻被夜殤牢牢抓住：“快說，你為什麼嫌棄我？”
慕瑾煙尷尬極了，她已經發現周圍有人向這邊投來不尋常的目光，“小殤，你別亂想，我真的是怕你擔心，我是去打仗的，不是去遊山玩水的，我要是告訴你，你一定會跟我一起來的，打仗這麼危險的事，我當然不想讓你參與進來。”
夜殤也不知是真信還是假信，總之聽她這一番話，心裏很是舒服，這樣是不是證明自己在她心裏，比別人都要重要那麼一點點呢？
慕瑾煙看他不再多言，心中一寬，這才問：“啟，從這裏到獅駝嶺，大概需要多少天？”
霍啟略一沉吟：“快則三天，慢則五天。”
慕瑾煙立刻道：“不能慢，必須三天之內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