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銬起來,都給我銬起來!”錢警官用警棍抽得桌子梆梆直響,桌上的碗盤更是叮當響個不停。
“錢頭,是不是先問問?”跟著錢警官來的人卻沒有像他那樣有信心,他想起來方才餘二他們說過,這三人裏有個飯館的老板。而與朱大軍、李縣長都能夠扯上關係的飯館老板,平川縣裏可是有一位。而且最近的消息好像說,他們也的確是在籌備,要在平川縣城內的新開一家飯館。他看了看方明遠他們身後正在裝修的屋子,可惜招牌還沒有掛上。
“問什麼問?有什麼可問的?不過是一群跳梁小醜們罷了!”錢警官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心中不禁為自己成功地使用了昨天從女兒那裏學來的成語沾沾自喜。
“頭,我也覺得還是謹慎一點好,你聽沒聽說過……”另一人也湊上前,在錢警官的耳邊低聲地道。
“我說小關、小李,你們兩個怎麼這麼多的廢話!叫你們銬你們就給我銬!再婆婆媽媽的,就滾回隊裏,別跟著我了!”錢警官有些火向上撞,扭頭怒斥兩人道,“有什麼也是我擔著,你們兩個隻是聽命從事!”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小關、小李也隻能無奈地對視了一眼,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錢頭已經怒了,聽不進人言了。再磨蹭下去,也沒自己幾個的好果子吃。兩人從腰後扯出了手銬,就向前湊。
陳忠攔在了方明遠和方彬的麵前,卻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這畢竟不是歹徒,隻要他們穿著這身警服,即便對他們的行為再憤慨,一旦動手,那可就是襲警,麻煩更大。
就在這個時候,順著街道騎來一輛自行車,還沒到跟前呢,車上就傳來了一聲暴喝:“你們幾個幹什麼呢?”
眾人隨聲望去,隻見一身警服的朱大軍正怒目而視地來到了跟前,看著錢警官幾人道:“錢隊長,他們犯了什麼事,為什麼要動手銬?”他認得這個錢警官,是平川縣警察局刑偵大隊的一名副隊長,他怎麼和方明遠他們起了衝突?
“朱局長!”錢警官一怔,這不是正是剛剛走馬上任的新副局長朱大軍嗎?
“朱局長,我們接到受害人的報警,他們涉嫌故意傷人,所以前來帶他們回警隊問話,可是他們拒不服從,還不停地口出不遜,我們不得已才用的手銬。”錢副隊長畢竟是工作多年,一連串的說詞就已經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
“狗屁!”方彬憤怒地指著錢警官,大聲地道,“有你們這樣執法的嗎?說話就說話吧,拿警棍敲什麼桌子,老朱你看看,這桌子上全是他敲出來的油點子,還有這桌下麵的飯和菜,全是被他震翻的。我們口出不遜?你張口閉口地罵人,算什麼?我倒是要問問你老朱,什麼時候警務人員有了這樣的特權,可以罵人可以恐嚇,還不準別人回口?要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可要找李縣長問問,你們平川縣城裏的警察到底是人民的公仆啊,還是人民的大爺啊?”
朱大軍看了看桌子上,果然如方彬所說的那樣,桌麵上全是星星點點的油點子,而桌下還有兩個碎碗和一些飯菜,這臉色立時就黑了下來。他指著桌上的油點和桌下的飯菜,沉聲道:“錢魯生隊長,這些是怎麼回事?”
錢魯生此時也不由得有點抓瞎,自己的態度是惡劣了些--本來就是給侄子出氣來的,怎麼可能態度溫柔?偏偏還讓朱大軍捉了個現行!雖然說朱大軍並不是刑偵大隊的直屬上司,在局裏又影響力有限,但是那畢竟也是位副局長,麵子上可是怠慢不得。尤其是方彬最後又一次提到了李縣長,這就更令他心裏有些發慌。這一回,他可不認為方彬是扯虎皮做大旗地來嚇唬他了。這心裏更是有些發慌。
方明遠眼尖,一眼就看到在站在街拐角處的黃毛--主要是他那頭黃毛在街上太顯眼了,想不注意都不行。他用手一指道:“朱伯伯,你看那邊,那個黃頭發的青年,剛才就是他和幾個混混來我們這裏敲詐,被我們打出去的。肯定是他賊喊捉賊,告我們故意傷人的!”
朱大軍一扭頭,正看到黃毛三人。他沒好氣地對錢魯生幾人道:“你們四個站這裏等著!”
說罷,他轉身蹬車就來到了鼻青臉腫的黃毛三人麵前,黑著臉道:“你們三個跟我過去!”
黃毛他們見勢不妙,原本是想抽身就走的,沒想到被方明遠一眼就給看到了,朱大軍又騎著車,這想跑都跑不了!隻能垂頭喪氣地跟著朱大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