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等待中慢慢消逝,直升機終於貼著海麵飛入視線之內。尋找到合適的滯空點後,直升機上扔下了繩索,我艱難的登上了直升機。與我的生疏相比,拉斐爾的動作甚至超出了我在影片中的認識。
駕駛員操控著直升機飛離島嶼,我頗有些留戀不舍得看著這個給予我第二次生命的聖地,直到島嶼在我的視線裏模糊消失。也許以後再也不會回到這裏了,謝謝你在我生命中最艱難的時候對我的眷顧。
我想象過好多種離開島嶼的方法,但是不包括眼下的這種。直升機快速向前推進,我緊緊拉著係在身上的安全帶。拉斐爾和直升機上的幾個陌生人看見了我的動作露出了很好笑的神色。之前拉斐爾用意大利語和那幾個陌生人有過一段對話,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後來我才知道,直升機上本不需要那麼多人參與救援,幾個兄弟實在等不及要見夏冰,硬是跟了過來。他們把我誤會成了夏冰,而夏冰又始終一言不發,我隻好將錯就錯。也許他們認為作為夏冰的我不應該有這般窘態。
直升機在一處山頂叢林中降落。我和夏冰換乘了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越野車,直升機上的一行人沒有跟來。越野車在叢林裏顛簸了一個多小時,駛入了一條崎嶇的山間小道。沿著小道一路駛去,小路變成了相對寬闊的柏油路,路上也終於開始出現了其他的車輛。
終於汽車在山腳一個偏僻小鎮上停了下來,我和拉斐爾下車,汽車駛離。拉斐爾帶我在一家餐館裏吃了點食物,我能感覺到他看見我狼吞虎咽的樣子時露出的驚訝。他什麼也沒吃,真是個怪人,這麼精壯的身體不需要補充能量嗎?不過話說回來,比起荒島上野果、鳥肉,人類世界的食物真是太美味了,我完全無視了服務員看見我落魄模樣時目瞪口呆的神色。
從餐館的銘牌和先前看見的路牌等標識我判斷此刻已經身處意大利境內一個叫做卡爾代托的小鎮。在這家意大利餐館裏,我一邊吃一邊向拉斐爾詢問華夏國的情況。遺憾的是拉斐爾並沒有給我想要的答案。看來他們除了關心夏冰之外,並沒有特別在乎茶正鴻相關的其他情況。我讓他幫我搜集一下我想要的信息。
從餐館裏出來,日頭已經偏西。在一家理發店修剪了頭發,在一家服裝店購買了衣服,又到一個浴室衝了個熱水澡。人靠衣服馬靠鞍,一番收拾之後,整個人立刻煥然一新。新生的感覺真好。
拉斐爾領著我走進了小鎮上爬滿薔薇的教堂裏。教堂雖然不大,但是依舊可以看出小鎮上的人們對於教堂的虔誠。一個身材略顯消瘦卻身姿挺拔的神父正在低頭默默地陳述著聖經,坐下的人們正在祈禱著命運。
作為一個華夏國人,我很難理解基督教徒每日不辭辛勞的祈禱,也許這就是信仰的力量。拉斐爾和我坐在人群中空著的長椅上,加入了祈禱的行列。沒有人為我倆的到來感到吃驚,也許在他們看來,已經遲了還能堅持來祈禱的人更值得鼓勵。
祈禱在繼續,渴望救贖的人們似乎看見了上帝在召喚尚未玷汙或改過自新的靈魂。在這個神聖的地方,卻坐著一個沒有基督信仰的人,我真的覺得自慚形穢。祈禱結束,小鎮上的人漸漸散去,神父合上聖經,摘下了小巧的眼鏡,黯然離去。
教堂的門緩緩關上,似乎要把那些得到淨化的靈魂鎖住。我跟著拉斐爾隨著神父而去,來到了一個簡單整潔小房間,夏冰撲棱著翅膀飛到一旁,沒有人注意到一隻黑色的蝴蝶趴在擺放在桌子中間的十字架上。
“阿德裏安神父,夏冰回來了。”拉斐爾對神父說道。
“孩子,你受苦了,願聖母的光輝一直照耀你。”神父一邊打量我一邊對我說道。
你那可愛的聖母光輝早就沒有照耀到夏冰了,我心裏默默念叨著。冷不丁夏冰一句話傳到了我的耳中,我照著說了出來。
“阿德裏安神父,芯片被我藏在華夏鬼城,非常抱歉我沒能帶出來。”我完全不知道這句話背後隱藏的信息,可是我看見了阿德裏安神父的眼中一絲精光一閃而逝。
“孩子,剛才禱告時我仿佛看見了你一路走來的艱辛。你盡力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說完阿德裏安神父就領著拉斐爾和我來到了教堂另外一處的房間,裏麵一樣的幹淨利落、一塵不染。拉斐爾和我聊了幾句,安頓我好好休息,就跟隨神父的腳步離去了。
實在是太累了,倒頭就睡,天塌下來都不管了。